事情有所轉圜,梁子平不忿地直起身子逼問他們:“郭氏雖神智不清,但同在冷宮的......梁氏還清醒的很,怎會有假?”
說到“冷宮”二字時,他話間微有哽塞,似是提起這兩個字,便如剜了他的心那般痛苦一樣。
不過他很快又強打精神,繼續沉聲道:“啟稟陛下,梁氏自小是微臣看著長大的,她的品性我最熟悉不過,斷不會無中生有,捏造出一些沒有的事情來含血噴人!”
陳達卻唱起反調:“梁氏是你梁家的人,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存了私心來構害旁人,而且你說不會就不會了?”
“梁尚書還是要拿出些確鑿的證據來,才能服眾啊。”
梁子平是個聰明人,也不會不做準備地空手而來。
他掏出不久前郭氏被散布的那些畫像,又拿出了另一張花鳥畫像,義正嚴詞道:“這兩張畫的工筆行韻極為相像,顯然出自一人之手!”
趙欣榮將畫搶了過來,眼睛在其上粗粗掠過:“兩張畫像而已,雜家是個粗人,看什麼畫都覺得一樣,可不如梁尚書這般火眼金睛,瞧不出這其中的關竅來!”
陳達亦是隨意覷了一眼,斷然道:“無稽之談!”
見他們抵死不認,梁子平便直起身來,將手中其餘的畫像傳給旁的大臣分辨,畫像在眾人之間接連傳遞了一圈,看過的朝臣無不稱其相像。
隻是那趙欣榮一黨仍不願承認,想要將這件事蒙混過去。
既是如此,梁子平隻好道:“趙公公若覺得這並非出自一人之手,那不如請宮中的禦賜畫師前來,畫師對工筆描畫研究得入木三分,想來不會出什麼紕漏,到時究竟如何自有分曉。”
趙欣榮此前並未在畫師之中安插自己的人手,這王公公的畫被梁子平搜來,也是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一時杵在原地咽了咽唾沫,不知如何應對。
陳達瞧出了他的不自然,忙上前一步打起圓場:“就算是出自王公公之手又能說明的了什麼?若王公公並非自願的呢?”
“誰人不知那冷宮裡的郭庶人胡攪蠻纏,難以擺脫,保不準是她知曉了王公公素來會作畫,硬要他為她畫出這樣的畫像,來吸引陛下的注意呢?”
梁子平互不相讓道:“陳大人既然這樣說了,那不如便將涉及此事的人全都請上來,聽聽他們所持有的意見,想必真相更能水落石出?”
聽此,趙欣榮等人不屑一笑,他們根本就沒把郭庶人放在眼裡過,早先他們就知道郭庶人精神大不好了。
現下,她隻怕是認出以往的熟人都費勁了,又何必把她的話當什麼證詞?
就算真到了正殿上來對峙,也不過是梁子平最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趙欣榮勝券在握,眯眼笑問龍椅上那九五之尊之人:“陛下的意思如何?”
晏文德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礙於朝堂之上的緣故不好發作,他擺擺手:“就依梁愛卿的意思辦吧。”
不多時,派去請郭庶人等人的宦官就回來複命了,跟隨其後的還有梁宿寧與王公公他們。
這場大局裡,郭庶人與王公公皆是牽扯不清的人,而梁宿寧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