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立即道:“不可!你如今是太子妃,胡鬨什麼?”
我拍了拍她手背,“我若是要去,自然有法子去得了無痕跡。我重新活這一遭,不就是為了這一樁要緊事?倘若一直當著這所謂的太子妃,任府上又走回老路去,才真是辜負了上蒼的一番美意,苟活著又能如何?”
她歎了口氣,“即便你騙得過皇上皇後去,太子呢,他肯放你去麼?你聽嫂嫂一句勸,盯緊太子那邊,不要拿自己犯險。”
我搖搖頭,“太子手下的人再如何,也輸在了地利上,北疆地形複雜,城池之間錯綜著,他們也輕易尋不到父兄所在之地。且人多反而紮眼,我才是最萬無一失的人選。”
我見她神色幾度猶豫,皺了皺眉,“嫂嫂說的難道不是這個?那又為何要盯緊太子?”我警覺地望著她,“嫂嫂,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這回不一樣的,安北。”她握緊了我手,“轉機十有**還是在太子身上。”
我來不及問更多,母親打起簾子進來,笑意盈盈道:“太子殿下在前廳候著呢,你們若是還有體己話沒講夠的,且留著下回再說。”
回東宮的馬車上,我尚在思索嫂嫂的話,太子問我道:“怎的一人就回侯府了,也不知會我一聲,好陪你一起?”
我“嗯”了一聲。
他又問道:“賀盛傷勢可還好?”
我又“嗯”了一聲。
他語氣裡蘊了兩分薄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再度“嗯”了一聲。
他掰過我下巴去,強迫我看著他,我方後知後覺道:“你方才說什麼?”
他眼睛眯了眯,“賀盛這一傷,你見了就這麼魂不守舍?”
我在心裡長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賀盛這道坎兒在這位太子爺心裡是怎麼深不見底地過不去了。此時心裡也亂著想不通透,懶得同他解釋,索性選了最省時省力的法子。
我深深望了他一眼,兩隻手壓在他肩頭,迅速親了上去,堵住了他嘴。
他瞳孔緊縮,一臉錯愕地怔了一怔,眨了兩下眼睛,而後反應過來,將我欲離開他的身子往懷裡按了按,用力吻下來,肆意又瘋狂,像是無聲的主權宣告。
馬車顛簸了一下,我這才順勢脫身,拍了臉頰兩下,清醒過來。
他靠過來,攬住我,我枕在他胸膛上,聽得他悶悶問道:“若是哪天我也傷著了......”
我伸手捂住他嘴,“沒有那一天。”
他不依不饒地看著我,我方歎了一口氣,“我定然悲痛欲絕,茶飯不思,日夜祈福,衣不解帶地親自照料,即便是九幽煉獄,我也要去把你撈回來的。”
我見他心情好了不少,幽幽補了一句:“這樣委實不大劃算。不如還是我改嫁來得方便,你覺著如何?你要是敢傷著自個兒,我第二日便收拾細軟另嫁他人。”
他低低笑起來,“我倒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娶當朝太子妃。”
回了東宮,賀盛這一茬才算是真真揭了過去。
我念著今日所聞,到了晚間亦還是睡不安穩。天已然有些冷了,東宮這兩日趁太陽曬了被子。
寢殿裡燃著的香是特意調製的,用料講究且名貴,為的是太子平日太過操勞,能有一夜好眠。我在軍中時沒有點香的習慣,本就扛不住安神的香,更何況是此類特製的,常常是聞上小半個時辰便能睡死過去,第二日起來一身清爽。
饒是東宮,這香平素用也太過於奢靡,是以隻在太子分外忙的時候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