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實話實說道:“自然人也是好看的。”
這趟南巡足用了三個月,回宮這日,禦醫按例來請脈。
我見他診脈的時間比先前都要長一些,難免有幾分後怕是餘毒未清,誰料禦醫跪下去,開口便是“恭喜娘娘賀喜娘娘”,而後又接著道:“皇後娘娘已有了兩個餘月的身孕。”
自那時起,我便開始認真琢磨要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好。最終好容易定下了兩個,我一麵吃著切成小塊的瓜,一麵寫給蕭承彥看。
吃到第三塊的時候,蕭承彥探手將我麵前的青瓷碗取走,“瓜性寒涼,少吃得好。”
我興衝衝將寫好的字給他看,一曰明澹,一曰明冶。
他長出了一口氣,“比我料想的好多了。”而後又問道:“倘若是個公主呢?”
我指了指“明澹”,“這便是公主的名字。”
他怔了怔,艱難道:“安北,這是個皇子的名字。”
我問他道:“你方才喚我什麼?”
他再度怔了怔,“安北?”,話一出口便反應過來,“雖說你這名字......”
我打斷道:“秦安北,蕭明澹,這麼一比是不是便覺著已經很好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說的,名字我來取。”
是以這名字便定了下來。
許是被這名字嚇得,我同蕭承彥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小皇子。
蕭明冶滿月這日,被封了太子。
蕭明冶三歲的時候,我又診出身孕來。且這一回是個公主,蕭承彥在賜名時被我深深望了一眼,末了還是用了明澹。
眨眼間明澹都過了三歲的生辰禮。一日用了午膳,奶娘抱她下去玩兒,過了沒多一會兒,她便雀躍著拿著什麼奔過來,爬到我身上,“母後母後”地喚著,“這寫的是什麼?那邊有滿滿一木箱。”
我接過來,不必打開也知是什麼,便摟過她來,“是母後寫給澹兒姑母的信。”
明澹歪著頭,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問道:“哪個姑母?”
我笑了笑,“你沒見過的,昭陽姑母。”
“那今年家宴叫父皇請姑母來好不好?澹兒想見見姑母。”
“昭陽姑母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能回來見澹兒。”
小小的孩子窩在我懷裡隻一團,卻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低低“哦”了一聲。過了片刻,抬頭嘟了嘟嘴,“母後,不知道為什麼,澹兒有點難過。”
我還未說什麼,隻聽得院中的宮人請皇上和太子安的聲音,明澹便從我懷裡跳了下去,畢竟是孩子,此時又將方才的難過忘了個乾淨,撲向她父皇。
蕭承彥單手將她抱起來,又騰了另一隻手出來牽著明冶,帶著笑意,一步步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