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拿到手上,宋錦茵就察覺到了這瓶子的貴重。
果然用了不過兩日,那傷口便有了明顯的好轉。
她弄不懂裴晏舟的心思,但除了他,府裡其他人難以買到那般貴重的藥物,更不會將東西送到她跟前來。
眼下瞧著玉掌櫃這麼隨意就拿了一瓶,雖不一定有同樣好的藥效,但宋錦茵難免還是多想了一瞬。
“如何使不得?我與姑娘也還算相熟,不過是一瓶金瘡藥,姑娘莫要同我生分!”
“我對玉掌櫃向來都是心懷感激,自然談不上生分二字,隻是這藥,我家主子已經替我備下了,掌櫃還是收回去吧。”
宋錦茵到底是沒有接下那藥,隻在敲定了繡活後匆匆離開了繡坊。
大街上人頭攢動。
她瞧著熱鬨,突然就不想那麼早回府。
沿著長街繞了繞,這一繞,便被護城河邊的景色晃了眼,看著寬闊水流久久未動。
......
日暮時分。
外頭雖還透著亮色,但千金閣裡已然是一副熱鬨的場景。
金碧輝煌,絲竹歌舞,幾杯瑤漿下肚,眾人逐漸現出了奢靡之氣。
二樓雅間裡。
裴晏舟坐在上首,慵懶斜靠椅背,眸色幽深,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桀驁下是拒人於千裡的疏離之色。
旁邊倒酒的女子既忐忑又興奮。
頭一次瞧見裴家世子,沒承想竟是這般俊朗的模樣。
“今日替你選了個厲害的。”
林景修一把攬住身邊的姑娘,朝著外頭的人抬了抬下巴。
沒多久,一名嬌媚豔麗的女子被帶了上來,肌膚吹彈可破,細腰不盈一握,嫋嫋婷婷,往屋內行來。
裴晏舟眼都未抬,隻接過旁人遞來的酒杯。
沒出聲,這便是留下的意思。
來人在靠近裴晏舟的身邊停下,跪坐在旁,酥胸微露,抬手間帶出一陣清香。
“爺,奴名喚仙仙,還望爺能疼惜。”
嬌媚的聲音讓屋裡近半數的人酥了身子,裴晏舟這才掀眸掃了她一眼。
是很媚,但也俗。
不及她一點。
見這位世子沒有絲毫反應,來人使出了渾身解數,隻想引得貴人垂憐,能因此換一個身份。
可那人除了飲酒,再沒了其他興趣。
“晏舟兄,可是景修選的人入不了眼?”
下頭有人開口,恨不得等著他點頭,好直接將這仙仙拉過去,替他受了這溫柔鄉。
“我選的人怎麼入不了眼?”
林景修輕嗤一聲,看向說話那人,“他後院有什麼人,我清楚的很,自然是照著模子來挑的人。”
話音一落,裴晏舟的目光便掃了過來,裡頭倦色散去,淩厲一閃而過,驚的林景修酒醒了一半。
他這張嘴,大抵是要遭些殃才懂得收斂了。
“真是沒想到,咱們晏舟兄的後院,竟還有如此絕色。”
裴晏舟仰頭喝完杯中酒,唇角微勾但不言語。
明明身側女子千嬌百媚,可他卻仿若仙人之姿,硬生生避開了所有的凡塵之事。
五日未瞧她,想來她已是樂不可支,巴不得他永遠都不回去。
思及此處,裴晏舟心中又生了些不甘。
起身欲離開,袖袍卻被人輕輕扯住,“爺,可是奴伺候的不合心意?”
裴晏舟雙眼眯了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照著宋錦茵的模子來挑的人?
下頭又有人喚他留下,裴晏舟雖失了耐心,但離開時仍留了幾分臉麵。
“家中婢女脾性大,回去晚了,沒人伺候。”
幾人揉了揉耳。
沒想到幾杯酒下肚,竟是連聽到的話都這般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