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來了個厲害的,受不住時便會同秀秀對上,可如今才發現這宋辭沒什麼能利用的地方,也不怎麼聰明。
不然昨日便不會告狀告一半,既惹了秀秀的嫉恨,又沒讓繡掌出手懲治,白白浪費了個機會。
單單一張臉長得好看,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思及此處,蓮香忍不住想轉頭再瞧一瞧,可憶起適才宋辭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又生生忍了下去。
轉眼便又過了一炷香。
秀秀進來時,下巴像是要抬到天上。
她停在宋錦茵麵前,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仿若給太守府姑娘製衣的活兒,是她好心的施舍。
能得賞錢的活兒宋錦茵本不想拒絕,隻是她心中生了疑。
同貴人有關係的好事,秀秀就算是撐死自己,也斷不會分出來給她,尤其是昨日她二人還有那麼一場。
這其中定有問題。
猶豫之後,宋錦茵搖了搖頭,如今不是在國公府,她不會隻一心低頭乾活。
且今日吳繡掌尋了她,許是聽了辛繡掌的誇讚,想摸一摸她的底,讓她務必將最初那副入城山水圖繡全,給她瞧瞧。
宋錦茵正好能因此拒了秀秀的話。
隻是剛一搖頭,卻見秀秀登時便急了起來,不待她開口,立馬搬出了整個繡坊的名聲來壓她。
這一刻,宋錦茵確定,這活兒她一定不能接。
“宋辭,你眼下不過一個新人,能得太守府的差事,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何況辛繡掌都開了口,你若不接,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秀秀姐這話說得我甚是惶恐。”
宋錦茵眨了眨眼,語氣乖順,臉上卻沒有半點惶恐的影子。
“吳繡掌一早便吩咐了活給我,姐姐這麼說,可是辛繡掌比吳繡掌厲害,我得先跟著姐姐做活?若是如此,我便去同吳繡掌說一聲,告訴她秀秀姐另有吩咐。”
“你......慢著!”
秀秀狠狠瞪了麵前人一眼,想起適才辛繡掌越發疏遠的態度,隻得先壓下心中火氣。
幾位繡掌皆得罪不得,若是宋辭就這麼跑去吳繡掌麵前擺她一道,那她在這繡坊裡,越發難有出頭之日。
“我再尋彆人問問就是!”
秀秀咬牙開口,將人又記上了幾筆。
可她也知曉,不管如何,這活兒必須得讓宋辭接。
隻是繡坊裡不好逼得太狠,她得等著日落。
到時候在外頭將人攔下,嚇唬上幾句,一個舉目無親的臭丫頭,還不是隻能乖乖聽她差遣!
......
宋錦茵終是得了些許寧靜,隻是金絲繡線不過剛穿過細針,她心口便莫名跳得厲害。
伴隨著一同而來的是胃中的不適,讓她眉頭輕蹙,隻得停下手中動作,抬手覆上了小腹。
而此時的裴晏舟剛剛清醒。
得了宋錦茵在做活的消息,這才將目光分到了那張帖子上頭。
“主子,那太守一直等在樓下,說是一定要再見主子一麵。”
裴晏舟隨意翻了翻,起身時牽動了後頭的傷口,眉心輕擰了一瞬。
“今日送的帖子,來赴今日的午膳,一時倒也不知他是有禮還是無禮。”
“主子小心傷勢,依屬下看,這位太守也是急著想搭上京都那頭的關係,存了些心思,屬下這就去將人請走。”
“不必。”
男人出言製止,披上外袍。
“這趟在洛城,該是要待上不少時日,他既是知曉我為了尋人而來,這太守府,我自是要去上一趟,免得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腰間的玉佩和荷包依舊被護的仔細。
裴晏舟指尖停在玉佩上頭,目色沉了沉。
他總是要出現在宋錦茵麵前。
到時宋錦茵在這座城裡待多久,他便會在此等多久。
而那太守老老實實替百姓辦事便罷,若是不知死活去查探有關宋辭的消息,那他必定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