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製我們的衣,至於太守府的姑娘想與誰在一處,同我們也沒有關係。”
“說的也是。”
蓮香收回話頭,而後反應過來。
旁邊這姑娘自己的事都還沒捋好,確實沒有操心旁人的必要。
隻是想起宋辭那位夫婿,蓮香不免又憶起適才她被趕出屋外,站在冷風裡的情形。
“今日這位馮大姑娘怕是因著沒能尋到貴人的消息,又瞧你長得好看,心裡生了不滿,才將氣撒到了你身上,下次若隻是送些新衣物件,你還是莫來了。”
頓了頓,蓮香又添了一句:“我可不是要同你搶功勞,隻是剛剛瞧見你臉都凍白了,想著你若多來幾次,興許小命都得去掉一半。”
宋錦茵自是點頭應下,隻是不免又抬眸瞧了瞧麵前的人。
明明還是那個蓮香,但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一樣。
“若是可以,我倒是寧願再也不來這太守府。”
宋錦茵掩下眸中思量,笑道:“今日還好有蓮香姐。”
馬車還要去接其他繡掌,便停到了繡坊前頭的成衣鋪子門口,兩人小心下來,側身間,宋錦茵察覺到有幾道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有打量有怨懟。
她下意識忽略了其他,隻朝著那道怨恨的目光看了過去,是在鋪子裡幫忙打掃的秀秀。
今日秀秀穿的素淨,臉上紅腫已經消退,隻是未施粉黛,瞧著沒多精神。
見她看了過來,秀秀立馬低下了頭,繼續乾著手上的活,像是從未有過對視。
“辛繡掌竟還是把她給留了下來,真是好生偏心!”
蓮香未有遮掩,輕蔑之下亦添了幾分不服,“還將她放到前頭,可這前頭明明也不是誰都能待的!”
當年她與秀秀前後腳進繡坊,都是未及笄的年紀,為了學好這門手藝。
可偏偏秀秀容不得人。
辛繡掌不過提點了她幾句,秀秀便一直處處針對。
麵上瞧著和善,背地裡卻毀了她不少繡圖,讓她被幾位繡掌嗬斥,落了個偷懶的名。
甚至還將她自己做過的錯事推到蓮香身上,讓她差點沒能留下。
蓮香自是不肯相讓,兩人這一對上,便水火不容了好些年。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些能趕走秀秀的苗頭,蓮香哪願輕拿輕放。
“她這樣不將繡坊名聲放在心上,隻想著替自己撈好處,憑什麼還能留下?不行,我要去找辛繡掌!”
“誒,蓮香姐!”
宋錦茵見她突如其來的變臉,下意識便想先喊住她。
此時街邊行過幾匹大馬,將這條本來算得上空蕩的街擠得滿滿當當。
馬蹄急切,帶起塵土飛揚,也將原本站在街邊未及時離開的人嚇了個趔趄。
宋錦茵反應過來時,蓮香已經行到了前頭,半邊身子同大馬極其靠近。
她臉色微變,可剛踏出一步,右腳突來一陣抽痛。
“姑娘小心!”
......
林景修一路尋來洛城,從自己騎馬換到坐馬車,靠著車壁的臉越發沒了精神。
“還有多久才到那勞什子洛城?”
“回少爺,坐馬車還需三五日。”
“騎馬呢?”
小廝看了一眼剛吐完的人,一臉為難道:“少爺這模樣騎馬,估摸著會比車夫趕車更久。”
林景修緊閉的眸子突然睜開,眉頭一皺。
“什麼意思,看不起你家少爺我?”
小廝頓時閉上了嘴,但馬車內的沉默,像是無聲的回複。
林景修一肚子火氣沒地兒消,又生了些許憋屈。
他在他母親跟前好說歹說,才領了件便宜差事離了京都城,想著湊到裴晏舟跟前,偷個懶瞧個熱鬨。
可這天也太冷了一些。
裴晏舟不懼風雪,千裡迢迢追來,是為了他那小丫頭。
他這閒不住的跑上這麼遠,也不知道是圖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