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陳一七雙眼無神,累慘了的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氣,渾身被汗水浸濕,眼瞳劇烈的顫抖,心臟的聲音轟然如雷鳴。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距離海縣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老實說要不是這個時間是所有人告訴他的,陳一七死都不信。
他隻是睡了一覺,結果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
離譜!太離譜了!
還好顧水之之前透支病症後回去睡了四天,有經驗,否則其他人都要將懷疑陳一七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而對於陳一七來說,睡了一個禮拜的感覺就跟壽命莫名其妙少了一個禮拜的感覺一致……
汗水從眼角流入眼睛,刺激得人十分不舒服,陳一七抬起手就要揉,但被邊上伸出的一隻手拉住了。
唐起給他遞了一張衛生紙:“手很臟,還是彆碰到眼睛。”
“好……謝謝……”陳一七有氣無力的接過擦。
今早醒來看到活潑亂跳的唐起、寧源生、小貓等人是陳一七唯一高興的事了,因為在之後,他隻得知自己病變度還是99%沒有絲毫變動之後,陳一七甚至都沒去放鬆一下就被拉到了——新人特訓區。
特訓區分成了兩個,陳一七和唐起在一個區,兩人的教練是萬花和顧水之。
而另外一邊,小貓和萬花的隊友在當教練。
兩個區的區彆就是,小貓那邊是完全的新人,就是在成為病人之前是完完全全的、體質一般的普通人。
顧水之和萬花這邊則是有些已經執行過任務的,或者是新人但是身體素質很好的人,又或者病症比較抗造。
這裡邊就包括了唐起這一類特殊職業的。
而陳一七被分到萬花這裡,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耐造,把握好一個不會讓他死掉的度之後,陳一七可以連接不斷的訓練。
擦掉汗水,唐起又遞給他了一條發帶:“顧教練給你的。說不剪頭發的話就帶這個,汗水就不會流到眼睛了。”
陳一七手臂酸軟的將頭發半紮起,然後戴上發帶。
隨後他繼續雙眼無神的欲要放空,但下一刻——
“不死!”明明是很好聽的聲線的,但中氣十足的喊出來就很讓人討厭,“休息夠了吧?過來!”
陳一七承認,他的這份討厭,十分自我。
但他控製不住,至少在此刻,陳一七打心底的討厭那個衝他大喊大叫的教練——萬花。
隻是抬眼看過去的時候,陳一七還是會恍惚一下。
一般違背常識的東西會讓人感到驚異,但也有會讓人覺得驚豔漂亮的存在。
那還是奇奇怪怪的天晶病病人,隻是這個病症,異常的美麗。
頭部像是戴上了扇形麵具一般,隻有嘴唇和下巴露在外麵,從鼻尖往上的部位則嵌入了一把打開的扇子。
萬花的眼睛、眉毛和腦門都被這打開的扇子遮住了,
或者說並不是被遮住,
而是他上半張臉已經異化成這扇形了而已。
扇子的形狀規整漂亮,根根扇骨分明,還都是潔白如雪的顏色,與萬花蒼白又透著一絲極淡的綠色的皮膚形成對比,但更驚豔的是他身上各處盛開的各色鮮花。
耳朵,鎖骨,手臂,腰間和腳踝處都有。
那大多都是陳一七不認識的花朵,顏色各異,大小各異,朵朵熱烈開放著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就仿佛花也在呼吸一樣。
給人一種很強烈的生命感。
其中扇形頭部邊上開的花最為豔麗,與萬花不說話時的聖潔氣質和蒼白的身體形成了強烈反差。
既豔麗魅惑又如神明般空寂遙遠。
但隻要一張口,一切都被破壞了。
見陳一七沒動,萬花冷笑一聲:“三分鐘了,難道你還沒休息夠?”
陳一七:“……”
他痛恨他這具自愈力強大的身體。
搖搖晃晃的朝隻有外表是花美人的萬花走過去,陳一七心如死灰。
“我。”陳一七鼓起勇氣:“是不是得罪過你?”
上午,萬花將他接手,然後一句話不說就開始訓練,隨後陳一七就發現了,他的訓練量是彆人的好幾倍。
是彆人跑十圈他跑一百圈那種差彆對待。
累到要死。
而且目前就他和唐起有跟教練進行對戰的訓練。唐起是跟顧哥,顧哥老溫柔了,邊打邊指導,還留時間讓唐起適應他的病症。
隨後就輪到他和萬花。
如果說唐起那邊是輕風細雨,那他這邊就是狂風驟雨。
他沒有打中萬花一次不說,萬花對他基本是……在打沙包。
天選沙包人的牙都被打掉了幾次——雖然剛剛又長了回來。
他有一瞬間懷疑這就是萬花的教育風格,但是那些嘲諷是沒必要的吧!!
而且泡泡之前對他有些許惡意的事他還記得呢!
指不定這又是一位自己失憶之前得罪過的人。
陳一七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