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仿佛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兩人四目相對，太後甚至想要從沈燁臨的眼中看到說笑的眼神，可在對上了那一抹帶著冷意的眼神時，太後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跟著凝固了。
“不！這不可能！”太後依舊不敢相信這個可能性！
“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再怎麼說，哀家也是他的皇額娘！”
孰料，沈燁臨卻嗤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記得記憶中的沈煜到底是什麼樣子嗎？”
“你彆忘了，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沈煜，早就死在了那一場大火中！”
太後顫抖雙手，甚至都站不穩了。
像是渾身失了力氣一樣，跌坐在了榻上，嘴唇都在顫抖。
“不！不會的……”太後眼淚奪眶而出，“他怎麼能對我起了殺心？”
沈燁臨瞥了她一眼，完全不懂得安慰人這幾個字怎麼寫。
說出的話宛若一把鋒利的刀子，對準太後的心窩子直接捅了進去。
“皇嫂，你知道為何這次接你回去，是本王親自過來的嗎？”
這話讓太後怔愣了一瞬，意外地抬頭。
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想過，但現在想想也能試探性地猜測一下：
“難道不是念在我們多年不見的份兒上，讓我們相見嗎？”
沈燁臨險些都要被氣笑了。
“他不光不想讓你回宮，還想將這罪名安插到本王的頭上。”
“沈煜一直忌憚本王手裡的兵權，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
提到兵權，太後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良久捂著臉痛哭：“怎麼會這樣……”
皇家一向如此薄情，尤其是曆代君王更是如此。
沈煜性情涼薄，登上皇位之前一直都隱藏自己的鋒芒，直到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就這麼憑借著先皇的密旨登上皇位。
當年，沈燁臨還在外辦事沒有回來。
回來得到的便是先皇駕崩，太子被廢，三皇子被流放，而沈煜則登上了皇位。
對他來說，誰登基都沒什麼所謂，他對這江山本來也沒有興趣。
若不是為了和父皇之間的承諾守護江山，他早就雲遊四海了。
原本他想著，侄子登上皇位，勢必會遭到大臣們的反對，為了平複朝中的聲音，沈燁臨在京城待了許久。
越在京城，就越發覺不對勁。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隱約讓他覺得，皇兄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五年之久，他終於在被泯滅的軌跡中找到了一些懷疑的證據。
可想要徹底推翻沈煜，又談何容易？
過了不知多久，太後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
她鄭重其事地看向了沈燁臨，也終於有了太後威嚴的影子。
“那你這次過來，應該不是沒有準備的吧？”
“說吧，要我怎麼做？”
沈燁臨說了這麼多，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薄唇揚起，眼底浮現了一抹譏諷：“他想和我鬥，還太嫩了。”
“既然他想讓你出事，那我們就假戲真做。”
太後畢竟是太後，在宮中經曆了那麼多，也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失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