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趣,圖南的久趣。
圖南的人,在已經確定朝某個方向前行、最後一定能夠得到成功後,隻會不惜一切代價去達成最後的目標。
一旦最後的目標達成,他們通常不會自毀長城,回到最開始重新攻略。
因為“沉沒成本”太高,沒有必勝的把握,圖南輕易不會後退。
所以吳銘不相信論壇上說,久趣是主動放棄了最後的“攻略成功”。
林宴就更沒把那些“英雄難過美人關”的說法當回事。
現在,久趣本人證明了詭怪論壇消息的準確性。
隻不過,原因並非是大眾喜聞樂見的“美色惑人”。
黑發少女輕咳一聲,示意對方——
插入地麵的“歲月如刀”,正在使周圍的草木迅速凋零。
“抱歉,我有點不在狀態。”
久趣平靜地拎起銀刀,繼續往前走去。
他並不習慣在比自己年齡小的人麵前流露太多的情緒。
但林宴又與其他人不同。
“最後一位三霄門主”的身份,大概讓久趣很難把林宴和她的同齡人視為一類人。
“沒事。”
林宴落後他一步,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她懂。
這種似曾相識的孤獨感。
那些關於圖南兩派決裂的傳聞。
久趣聽到林宴的回話,沒有出聲,倒是略帶諷刺地笑了一聲。
笑什麼呢?
笑鬼怪之間尚存“共結來緣”的真情。
……而人心,卻總是那樣冷漠的鋒利。
男人的笑在銀色屠刀的映襯下,顯出彆樣的意味。
他意味深長道——
“晚宴應該已經進入了尾聲。”
後花園裡的凶手,此刻也要動身了。
“詩人小姐,你該離開了。”
除非,你想被當做第二個凶手。
林宴停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消除筆←→聞風而動”再次開啟。
少女如月光下隱蔽的樹影,一陣風吹過,就消失在灌叢之中。
……
晚宴現場。
十分鐘前,在所有人麵前登過場的金發魔術師,帶著滿身血跡、身形狼狽的美人,跌入了宴會大廳。
而毫無疑問,第一天的晚宴,大多數人都保持了基本的體麵。
原吟初以絕對的優勢,成為了當晚擁有“最精彩死亡過程”的“宴會之星”。
但當真正要開始投票決定,誰擁有多一次的殺人機會時,晚宴的氛圍出現了微妙的暗流湧動。
“原小姐,我理解您的顧慮。”
自稱以前當過偵探的老人,假惺惺地從兜裡取出一塊眼鏡布,仔細地擦了擦似乎根本沒有度數的金邊眼鏡。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老人被眼鏡布蓋住的右手手腕,往上是一段白骨。
“但以您的身體素質,更需要注意的並不是如何殺死那位凶手,而是如何從凶手刀下保護好自己。”
言外之意,多出的“殺人機會”,不應當給根本無法保護自身安危的人。
原吟初快聽笑了,但迫於人設,她淚眼盈盈地朝對方看去——
“先生。”
“可您也應當明白,凶手已經盯上了我,我比你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更有可能被那個人盯上。”
“請不要怪我陰謀論,在場的各位,隻有我能證明自己是絕對的好人,而其他人隨時可能會變得……和那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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