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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尤恣意點點頭,細眉仍糾在一起,“雖說這種商人往來多的市集總歸會魚龍混雜,但打扮得如此神秘,似乎還帶有武器,方才我扶他身上時,這人渾身肌肉都在較著勁,想想總不能是一般人,至少也是一個會點功夫的。”
“沒事,我就不信,他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我,”陳武拍了拍尤恣意的肩,“我會保護好大家的!”
“若是劫財,房間裡的東西應該夠他用的了,”段喬計算著搬來的箱子貨物。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尤恣意安慰段喬,“若真有人燒殺搶掠,我們三個能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但如果這人不是衝著錢來的,那就麻煩了……”
周誠:“總之今晚回去的時候,千萬小心。”
“嗯。”
擔憂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眾人在各個攤前閒逛,打探夾雜在各種怪力亂神間有關舊市集那幾個暴富商人的小道消息。
“我說客官,您看這把鐵刀看了這麼久了,又是摸啊又是聞的,要還是不要啊?”
陳武掂著錢袋子,不正眼瞧他:“我彆的不圖就是想發財,還知道什麼都跟我再說說,若我能摸著門路,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
攤主大概是被問得煩了,可他瞅著那沉甸甸的荷包,又不想得罪這麼一個大主顧,耐著性子道:“我就知道也就這麼多了,家裡有兄弟做的就是舊市集的買賣,前幾天才從那邊回來,聽到的也就是像傳的那樣,那幾戶人家看著沒有背景,一個個悶葫蘆一樣也沒有什麼賺錢的門道,就出了一趟遠門,結果——”
“等一下,”陳武啪的一下背上劍,大跨步幾乎要踏上這人的攤子,“遠門?”
“可不是,遠門,不過這遠門也就是對他們這些基本上不出邊州城的人而言的,對我們來說商人不就是走走這邊闖闖那邊,怎麼能叫遠門呢?”
“那您知道,這個遠門指的是哪裡嗎?”
周誠輕輕放下一塊玉料原石,抬眸問道。
“也不遠,”看他挑得這麼仔細便知道這人是個懂行的,舉止又如此儒雅,樂得和這人多聊聊,玉料老板樂嗬嗬地遞上另一塊,“就在這甘州城。”
段喬拎著個小荷包,雙手拎起裙擺,氣喘籲籲地一路小跑著向前衝,入冬的夜裡甘州本就寒冷,她卻跑得都出了汗——“哎呀!”
身前忽然出現一把折扇,段喬被嚇得一哆嗦,躲閃不及便一下子撞了上去。
“怎麼回事,這麼毛毛躁躁的?”
周誠一隻手輕輕抵著她的肩膀將段喬扶穩,見她麵色漲紅,關切地問道:“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不是,”段喬順著氣,咽了好幾口唾沫才勉強能說出一句話,“我問到,問到了……”
“問到了線索?”
周誠無奈地笑笑,“那也不必如此慌張,大可以等到回了客棧再說,這次沒引起注意還好,若真被有心之人盯上了,比如那個來路不明的蒙麵客,可怎麼辦?”
“我……怕來不及,”段喬垂眸,也在為自己的不冷靜懊悔,“我總想著能幫你們一些,能幫一點是一點……”
“沒事,這次有了經驗,下次就不會這麼急躁了,”周誠寬慰她道,彎下腰撿起被甩到一旁的荷包,“裡麵的東西好像碎了,要不要重買一個?”
“不用了不用了,”段喬一把將荷包塞到身後,耳朵有些紅,“不急,也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