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入夜時候,鎬京城內的燈火亮起,一時間光亮衝天,一眼看去恍如白晝。
燈市上人聲鼎沸,熱鬨不凡。
李月容正在攤位上挑選麵具,取出一個狐狸麵具正在臉上比劃,隨後又側身,勾著盛長樂的手,歪著腦袋問她:“昭昭,你看這個好看麼?”
可是當李月容轉過身去一看,才發現身邊站著的不是盛長樂,不知何時換成了沈寂。
重點,她正勾著沈寂的胳膊!
感覺到男人身上石頭一樣的結實滾燙,李月容一把將他的胳膊給甩出去,感覺到臉上滾燙,順手就用狐狸麵具把臉擋住。
她支支吾吾的詢問,“怎麼是你,昭昭呢?”
由於人多,沈寂便沒有稱呼公主,隻如實回答,“她說要去跟首輔彙合,讓我照看你。”
其實就是盛長樂故意將沈寂給拉過來,然後悄然離去,才好給他們製造機會的。
李月容戴上麵具之後臉紅都看不出來,支支吾吾半晌,這才想起來詢問,“你爹什麼時候才來啊!”
這個問題,一晚上李月容都問過好幾回了,可是每回沈寂都支支吾吾的,沒個準信,好像在故意敷衍拖延似的。
李月容也是此刻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麵具下黑珍珠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著他質問,“該不會是你騙我的吧,你爹根本就沒答應要來?”
沈寂其實根本就沒跟他爹說……
估計要讓他爹知道,他以他的名義把小姑娘公主約出來燈會,肯定要打死他吧。
想一想沈歸那根軍棍,沈寂就打了個寒顫,
沈寂也隻能點點頭,表示承認了。
李月容竟然被這人給耍得團團轉,登時氣得把臉上麵具都摘下來,一把扔到了男人臉上,而後又羞又惱的,扭頭轉身就跑進人群。
沈寂見狀,趕緊大步追上去,將李月容堵在巷子口。
李月容被他擋住去路,真恨不得踹他一腳,麵紅耳赤,惱怒質問道:“你竟敢蒙騙本宮,你就不怕本宮治你的罪!”
沈寂立即單膝跪地,渾厚沉凝的聲音道:“是臣有罪,臣不該對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該假借父親的名義騙殿下出來,甘願任由殿下處罰。”
李月容一聽,當時就瞠目結舌,心下狂跳不止,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
他,他說什麼!
有他這麼一本正經認罪的麼?
竟然還敢承認,他不但騙她出來,還對她有非分之想?
李月容當時臉上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一顆心砰砰直跳,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你,你的確有罪!”
沈寂還單膝跪在地上,隻能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伏低在少女的腳下。
他沉聲道:“臣罪大惡極,罪無可恕,那日衛王府見過殿下一麵之後便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臣自知配不上殿下,不敢有任何奢望,隻是想多看殿下幾眼罷了。
“殿下若是厭惡臣,今後臣定不會再出現在殿下眼前,惹殿下不悅。”
這個人,竟然敢跟她說這些話,李月容當時已經恨不得奪路而逃。
沈寂說完之後便起身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臣奉勸長公主一句,你還是彆想著我爹了,他一心隻有早逝的亡妻,不會再娶的。”
說完,沈寂轉身就此離去,隻留下一個高大落寞的背影。
不過沈寂剛走出巷子,想著不放心,應該送李月容回宮,於是又折返回來。
回來就見,隻不過一轉眼而已,李月容竟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
沈寂連忙大步衝上去,勾著少女的肩膀,將她扶著坐起來,驚愕詢問,“殿下,你怎麼了?”
李月容緊緊捧著劇烈疼痛的腹部,臉上蒼白如紙,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浮出一層香汗,蜷縮在男人懷裡,咬牙隻說出一句,“快,送我回宮。”
沈寂感覺到,她應該是身體不適,正準備叫人時候。
李月容的手緊緊攥著他袖子上的衣物,聲音微弱道:“彆讓人瞧見。”
她是突然蠱毒發作。
本來李元璥是有多給了她一粒解藥備用的,剛剛她把解藥給盛長樂拿去研製,本來還以為明天才到時間,晚上再回宮拿藥都來得及,卻沒想到會提前毒發了。
沈寂來不及多想,道一句,“得罪了。”
隨後男人脫下外袍,裹在李月容身上,然後將剛才李月容挑的那個狐狸麵具給她戴上。
隨後將少女從地上橫抱起來,都沒心思去品味懷中的軟玉溫香,隻是大步飛馳而去,直接翻身上牆,在屋頂上疾馳越過。
李月容本來疼得都喘不過氣,偷瞄一眼外頭,發現沈寂正抱著她在屋頂上跳來跳去,當時都驚呆了。
她悄悄抬眸,偷瞄男人一眼。
仔細一看,就見男人麥色的肌膚,因為常年風吹日曬雨淋的稍微有些粗獷,俊臉上劍眉飛拔,鷹眼有神,渾身透出一股男人獨有的陽剛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