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2)

一行人扔下皇後下船之後,便要就此分道揚鑣。

衛王和李月容要往西北,盛長樂和徐孟州便要準備回鎬京。

分彆時候,徐孟州跟衛王在馬車裡商議些什麼,盛長樂和李月容也在依依惜彆,淚眼婆娑,四手緊握。

盛長樂再三叮囑讓李月容多加小心,他們此去路上千難萬阻,必定遇上追兵,不過徐孟州已經派出不少人手掩護,衛王也送信回隴西讓人前來接近,隻望他們安然順利的抵達隴西。

回隴西之後有衛王的勢力做保護,就暫且安全了,希望她脫險之後,能送信回來報平安。

李月容還稍微有些擔心,因為衛王這次回去之後,立馬就要立起大旗,明目張膽的造反了,到時候朝廷必定派人平反,又是一場血戰,也不知衛王能堅持到幾時。

盛長樂知道,這事情發展與前世一模一樣,前世衛王也是以清君側之名,帶兵造反,不過當時前去平反的是徐孟州的五哥徐遠州,在徐孟州的出謀劃策下,最後衛王大敗,引火**。

若這輩子派去平反的還是徐遠州,那徐孟州全可以從中作梗,將平反的事情拖延著再說。

她安慰李月容,“你彆擔心,好生照看五表哥。”

想了想,盛長樂又問李月容,“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沈寂說的,我可以幫你帶給他?”

說到沈寂,李月容眸中又模糊了,腦子裡都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現在卻也要天各一方……

李月容眸中略顯悲涼,道:“那你就告訴他,彆惦記著我了。”

盛長樂蹙眉,乾脆一把將她一直耳環取下來,含笑道:“那我就把你的耳環送給他,告訴他,這對耳環重聚之日,便是你們重逢之時,怎樣?”

李月容一急,想把耳環奪回來,可是被盛長樂靈巧的避開了。

李月容皺眉看著她,“你怎麼這麼壞!我不能連累他的!”

盛長樂湊到她耳邊詢問,“你難道就一點沒有動心的?”

李月容支支吾吾,“我……我才沒有。”

盛長樂拍拍她的肩膀,“時至今日,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都時至今日了,李月容也隻好老實跟盛長樂交代,第一回她跟沈寂見麵,就是那次她想勾引沈歸結果勾引錯了人,給沈寂投懷送抱。

就是因為那件事,現在想起來,李月容都覺得丟人現眼,實在沒臉見沈寂。

盛長樂聽聞,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李月容看盛長樂果然笑話她,頓時就急了,“我就說吧!實在太丟人了!”

盛長樂掩唇笑得花枝亂顫的,連忙解釋道:“這哪裡丟人了,歪打正著,多有趣的姻緣啊!我看,就是因為那次他才喜歡上你的,這說明,那日你傾國傾城,把他都迷得神魂顛倒了,他哪裡還會在乎那些?”

盛長樂一番話,倒是說得李月容好像漸漸明白了。

沈寂根本就不覺得她丟人,隻覺得她好看。

思來想去,李月容就同意盛長樂把耳環給沈寂帶回去。

隨後各自回到自己的馬車,久久揮手作彆。

衛王李元瑉正躺在馬車裡,本來受傷行動不便,不過不知想到什麼,忍著身上劇痛,特意爬起來,撩開車窗卷簾,伸長脖子,朝著外頭張望了一眼。

隻見徐孟州等人的馬車已經滾滾而去,隻留下滿天塵土,他卻一直沒有看到想見的那抹身影,眸中掠過一抹失落。

昨夜徐寶珠跟他作彆之後,他一整夜都沒有合眼,一直都在想她說的那些話,想她哭得那麼傷心難過的模樣,又想到以往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不管他對她多冷淡,她總是以德報怨的樣子。

剛剛,他還一直在等著徐寶珠再過來與他道彆,至少可以再見最後一麵,或許他應該說兩句好聽一些的話,最後一回,不要再對她那麼差。

誰知徐寶珠沒有再來見他,或許是躲在馬車裡不肯出來,不知是不是又哭得跟昨夜一樣傷心。

他們就這麼分彆了。

李元瑉久久看著窗外,還是旁邊李月容發現他不太對勁,連忙扶著他躺下。

李月容看著他詢問,“五哥,你若是舍不得,現在讓人去把五嫂追回來還來得及……”

李元瑉躺下,麵色黯然,眸光渙散,隻呐呐回答,“追回來作甚,我們二人都還不知能不能安然回隴西,何必再帶著她一個累贅。”

李月容憋不住想笑,道:“五嫂可是擄走了皇後,這麼大的罪名,全京城都知道了,她回去肯定後果很嚴重,說不定會被殺頭的!”

聽到“殺頭”,李元瑉蹙眉,“我都跟徐孟州說過了,他答應會照看。”

回想起來又有點擔心,她會不會真的被責罰,連徐孟州也保不住?不過,再怎麼也比跟著他們逃亡要強。

李元瑉終究是狠下心,拿被子遮住臉,再不提這件事。

因為李元瑉身上負傷,趕路不方便,晚上必須停下來休息,時常還要換裝扮,換馬車,甚至又換成另一條水路,躲避背後的追兵和前麵的關卡,隻有進入並州以西的地界才能安全。

當天夜裡,一行人在一家客棧留宿。

連續幾日勞累奔波,李元瑉傷勢不但不見好轉,反倒是因為發炎突然發燒,把李月容都嚇壞了。

秦艽不在,隻有秦艽留下來的一個徒弟照看著李元瑉,讓人連夜守候在床邊,用冷帕子給李元瑉敷額頭。

李元瑉頭暈眼花的,朦朧之中睜開眼來,就見著是徐寶珠正坐在床沿,替他換額上的帕子。

他不禁冷笑一聲,嘲諷自己,還真是病得不輕,竟然眼花,把李月容都看成了徐寶珠,這也太可笑了。

徐寶珠明明就已經回京城去了。

他合上眼,努力清醒了幾分,再次睜開眼仔細一看。

麵前的不是李月容,分明就是徐寶珠本人。

李元瑉一時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抬起袖子,一把就抓住了徐寶珠的胳膊,好似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寶珠,當真是你?”

徐寶珠正擔心李元瑉發燒的事情,看他突然醒過來抓著她的胳膊,還嚇了一跳,有點驚慌失措。

怕李元瑉把她趕走,也隻好扭頭過去,“殿下,你認錯人了,不是我!”

誰知她一時著急,嘴笨,話都說錯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徐寶珠一拍額頭,也隻好什麼都承認了,可憐巴巴的躲在床邊,懇求道:“殿下,你彆趕我走可好,我隻是想留下來照顧你,你就當我是個多出來的奴婢吧……”

徐寶珠還在說什麼,李元瑉都聽不清了,他隻是久久凝望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時心下五味具雜,大概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傻得讓人心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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