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l大附近家屬住宅區的一家咖啡館裡。周末上午十點左右,沒什麼人,非常安靜。
咖啡館環境很好,一排排書架,還有一個手工藝區,陳列了一些精致好玩的小手工,客人也可以在這裡親手製作。
一個個圓桌上麵用的不是真花,而是店主親手製作的乾花。
施辭隨意地束著長發,簡單的一身天藍色連體褲,點了一杯摩卡,坐著瀏覽一本日本雜誌。
不一會兒,她等的人到了。
“不好意思,我晚了,”來人抱歉地笑,坐了下來。
“沒事,喝什麼?”施辭微笑。
“卡布奇諾。”
來人是一位短發圓臉的女士,戴一副眼鏡,“出門時我家孩子拉著我吵了半天,不好意思我要用孩子這個借口了。”
點完單,施辭笑一笑,“那沒事,孩子有三歲了?”
“快四歲了。正處於兒童的叛逆期,這不放暑假了?在家待不住。”葉青蕪笑著看施辭,“謝謝你約我出來,我好透一口氣。”
葉青蕪和施辭本科事同個學院的同學,不同專業,在l大讀完研之後就留校當輔導員了,丈夫也在l大的行政處工作。
施辭回l大任教的這幾年兩人在不同場合裡聚過幾次,但這樣單獨約出來的還是第一次。
“我是有事情要向你打聽。”施辭說,“如果你不清楚,還要請你幫忙你打聽一下。”
葉青蕪好奇,“哦?你說說看?”
“我有聽你說過你在外國語學院當輔導員,你帶的是哪一屆?”施辭想再確認一下。
服務員把葉青蕪的那杯卡布奇諾端上來。
葉青蕪說:“xx屆,新學期開始就大三了。”她端著杯子喝了一口。
施辭內心暗道還好沒記錯,嘴上說:“我跟你打聽一位學生,唐啁,不知道你熟不熟悉?”
葉青蕪正色了下,奇怪看了看施辭地問,“你怎麼會打聽外國語的學生?……嗯,哦是施海?我之前好像聽學生說過……”
施辭笑,“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我是認識這位小朋友,你放心,我不是因為什麼不好的動機來打聽。隻是我發現她好像不止在打一份工?她家庭環境是不是很困難?”
葉青蕪有點猶豫,又有點不解,但還是說了,“這孩子我太熟了,大一到現在也三年了吧,是這樣,她父母都不在了,所以生活上要辛苦一點。”
施辭愣了好幾秒,端起杯子,心不在焉的,又放下,“都不在了?”
“嗯,”葉青蕪歎氣,“好像唐啁上高一的時候父親就意外去世了,高三的時候,她母親又檢查出來癌症,乳腺癌,那時都快高考了,應該是這個原因唐啁沒考好,又複讀了一年。”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當年大一新生報到的時候她是晚了一周,打電話給招生辦,轉到外國語這邊來,說是要辦母親的葬禮,後來她申請貧困補助,我才了解了一些。”
施辭默然不語。
“聽說家裡為了給母親治病,房子都賣了,還欠了債。”葉青蕪唏噓不已,“這孩子太拚命了,又要上學又要打工,一刻都不敢放鬆,過年都一個人在這邊。去年還是我拉她到我那吃了一次年夜飯。”
施辭胸口起伏,不著痕跡地透了一口氣。
葉青蕪沒注意,唐啁是她帶的這屆學生裡她印象最深的一個,那個女孩子,長得非常好,話非常少,聰慧勤奮刻苦,教授們都喜歡她,而隻有她作為輔導員的身份了解到她的家世,就更加關懷她了。
給她安排好一點安靜一點的宿舍。
勤工儉學的名額留一個給她。
有好的兼職機會替她介紹。
她儘她所能地幫助唐啁。
過了一會,施辭才說:“原來這樣,我是看到她在小玫瑰工作,又在發傳單,所以有點好奇。”
葉青蕪依舊不解,“啊?”
施辭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她讀書時是,她教書時還是。
她是親和的,同時也是無法靠近的。因為太優秀了,彆人會先心生距離感。除非她主動接近,否則一般人是沒有自信的。
施辭和唐啁非親非故,居然因為一點好奇,來找她打聽。葉青蕪也是好奇了,“你是打聽來做什麼?”
施辭頓了頓,垂下眼簾,“認識了這個小朋友,現在知道她的情況,如果能幫忙,也想幫一點。”
“是,我當時也想私人幫助她一下的,被她拒絕了。”葉青蕪歎息。
“你說她在發傳單,其實也不至於,哎,我們l大的學生,其實是很好找家教的。但這孩子,之前有過一件事情。”
是的,施辭也在疑惑這個,特彆是英語專業。輔導機構或者學校寒暑假需要的是有經驗的教師,在讀學生不太容易找得到這樣的工作,但家教還是很好找的。l城沒有其他學校能與l大競爭。
“什麼事?”
“她長得太好了,在家教中心麵試父母的時候,多數都是女主人那關過不了,顧慮一些有的沒的,要不就擔心丈夫要不就擔心青春期的兒子,所以她能接的都是一些作業輔導的小學生……”葉青蕪搖搖頭,“但還是出事了,我記得去年暑假,她有一份輔導高中的,是個女孩子,父母都做生意很少在家,本都挺順利的,有一天那個父親突然回來了,見到了唐啁……”
施辭太陽穴突突直跳。
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