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一劍光寒十四州”引自五代貫休和尚詩。
休整幾日,大軍再度進發,下一城便是申渡。
與此同時,各路捷報頻傳,我軍處,耿無思已攻破迎州與遷州,下一城便是神滸;趙儲芫西道大軍已擊破逸州與塗黨,進逼惠山,東道大軍攻破彤州與金華關,進逼起陽;羅靈通之弟烈火將軍羅世昭業已連下三城,進逼靈聚;更有守琅州的吳悝派人來報說是朱襲處也不見動靜。
我與亞父及張遠並肩而行,隻覺此番未免也太過容易,郭隨莫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四麵城池被各個擊破不成?
我朝後看去,言眺正與妹妹說著甚麼,喜笑顏開,妹妹也麵帶微笑。
我轉向淩佑虛道:“亞父,此番不光是我軍,各處盟軍戰事都如此順當,亞父如何看?”
淩佑虛點頭道:“不錯,各處皆無郭隨的重兵把守,甚是蹊蹺。”
我沉吟道:“莫非……他的重兵都屯在儻州城外,待我軍與各路盟軍到後再一戰相決?”
張遠插話道:“我看不會,我軍加上盟軍,便是三十多萬人馬,若是與他正麵決戰,他兵馬不足,勝算委實不大。”
他似是突然想到一事,驚呼道:“不好!他若是集全部兵力於一處來攻打我部或是耿將軍部,兩部相隔太遠,無法救援,我軍可是不妙。”
我被他說得也是一驚,向亞父看去。
亞父神色未見驚慌,道:“但看酈勝道敢不敢出此策。但看郭隨用不用此策。若用,我軍確陷險境。”
他頓一頓,又道:“郭隨軍一共十幾萬兵馬,他若敢集於一處,隻攻一軍,留其餘各處門戶大開,如此膽氣,我倒也佩服他。”
張遠道:“如此,他必求速戰速決,時日拖得越久,他孤身在儻州城內越是危險。”
亞父搖頭道:“他怎敢孤身留守儻州城?必是與大軍同在,或在近旁,以便大軍隨時救護。”
我不禁點頭道:“亞父言之有理。這便如我要與亞父與大將軍同在一般。”
亞父帳內,張遠走到沙盤前,指向惠山,侃侃道:“惠山雖然難攻,但攻城之將是名將雲崇,其素以性堅韌著稱,號稱‘石上花’,我預料其在兩個月內可拿下惠山。”又指向起陽道:“攻起陽的乃是巫光,性堅毅,善鑽營,號稱‘穿山甲’,也可在三個月內拿下起陽。”
亞父點頭道:“此二人善攻城,趙儲芫用人得當。”
張遠又道:“惠山或是起陽一破,不消一月,便可進逼儻州城。而我部若是攻破申渡,可在二十日內進逼儻州。”
言眺道:“大將軍,你看我部攻下申渡需多少時日?”
張遠沉吟道:“探子來報,說已探明申渡城內有守兵八千多人,若屬實,加上申渡金湯城池,非紫州可比,我部需少則二十天,多則四十天才能攻下申渡。”
我點點頭道:“不知酈勝道可在申渡城內?若在,他已連失幾城,又會如何布置?”
一旁甘允道:“稟主公,我已探得,酈勝道已回儻州城,郭隨見情勢危急,已複啟用他為軍師。”
亞父道:“大將軍,依你看,酈勝道當如何謀劃應對五麵進攻?”
張遠略一猶豫,道:“依我看來,進犯三方之內,羅靈通之勢最弱,當可圖之。他可集全軍之力,出羽城關,經弱穀,避羅世昭而速攻羅靈通,如此他原先十五州雖必失無疑,卻仍可鳩占鵲巢,將羅靈通之地據為己有。”
亞父道:“不錯,這是圍魏救趙的打法。不過他若攻羅靈通,則趙儲芫必救。一不小心,便會陷入趙儲芫與羅世昭的兩路夾擊中,風險多過於勝算。”
張遠點頭,又道:“即便不攻羅靈通,他也可出羽城關來攻積豔山,將積豔山作了儻州城,仍可鳩占鵲巢。”
亞父沉吟道:“積豔山比羅靈通處難攻十倍,更何況路途實在遙遠,他一旦攻積豔山,我部即刻回軍,又是前後夾擊之勢。”
張遠微微一笑,道:“這兩條若都不可行,郭隨還可以逸待勞,在儻州城外兵分兩路,各擊我部與耿將軍部。”
亞父道:“若到這一步,便是魚死網破的打法了。到時即便他將我部與耿將軍部都拖住,儻州城也必為盟軍所破。他即便能勝我軍,也是慘勝或是兩敗俱傷,屆時任何一方盟軍都可將他全殲。”
張遠所提的這幾項,幾乎已涵蓋郭隨所有出路。一時間,帳中所有人俱低頭不語,默默思索。
少頃,張遠道:“元帥,我還是擔心先前所說的,郭隨若是孤注一擲,不顧其他盟軍,集全部兵力於一處來攻打我部,則如何是好?”
亞父手指撫摸著玉如意的手柄,神色舒緩地道:“如此,我軍攻打申渡之事先緩上一緩,這幾天我已擬了幾個陣法,專為應對此事。申渡暫可圍而不打,待二十日後,我軍練熟陣法,再攻打申渡不遲。”
我大喜過望,道:“亞父,原來你已想好了應對之策!如此我軍無憂矣!”
張遠也喜上眉梢道:“元帥此舉高明!一來我軍有充足時間練習陣法;二來我軍對申渡圍而不打,敵軍不明就裡,必惶惶不可終日,日夜不敢懈怠,二十日後必神智崩潰,到時攻城可就事半功倍了。”
亞父讚許地看他一眼,道:“大將軍就是大將軍。”又向著我道:“此番幸好你親征,龍驤軍有六千鐵躸,不管編不編入陣中,我都有大用。”
我還未開口,王祁遲疑道:“六千鐵躸全要調走麼?那主公安危……”我截斷他話頭道:“無妨,留五十騎給我即可。其餘聽憑亞父調派。”
王祁道:“遵主公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