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都快走出七寶宗的大門了,這才遇到了從靈石礦回來的杜北生,隻是杜北生衣衫破爛得幾乎隻能遮羞,一條腿也跛了,走路時隻能拖在身後,因此走得極其緩慢。
“小徒弟。”白得得跳下毛驢就朝杜北生跑過去,“你的腳怎麼回事?”
杜北生垂著頭沒說話,白得得檢查了一下杜北生的腿,然後將他摻扶上毛驢,自己在前麵牽著小毛驢往回走。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白得得就去了丹香門,將丹香門主的二弟子淳於根請了去給杜北生醫腿。
淳於根替杜北生檢查了傷勢,又把了脈道:“你這弟子,腳上的骨頭被人踩至了粉碎,若即使醫治或許還能恢複如常,但現在他是傷上加傷,我實在是無能為力,隻能儘力醫治他,不過即使好了,隻怕腿也會短上少許。”
手本就是殘廢,現在連腿都瘸了,也難怪杜北生一路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生氣。
“多謝你,淳於師兄,你隻要儘力好,我答應你的事情必不食言。”白得得道。
淳於根走後,白得得湊到杜北生跟前,知道他在靈礦坑裡受了不少苦,可能比她所能想象的最苦的事情還要苦。而眼前這人還隻是個孩子。
白得得替杜北生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你彆灰心,我知道你是怕不能做劍修了,可是這世上還有一種奇藥叫回春丹,沒聽過吧?”
杜北生還是不說話。
“回春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還能讓斷肢重生,不僅你的腿,就連你的手都能重新長出來。”白得得道。
杜北生猛地抬起頭,“你說真的,師傅?”
“那當然。”白得得道:“就是有點兒貴,以師傅我以前的零花錢來算,存一百年一分不花就能買到了。”
杜北生無語地看著白得得,他覺得自己都快灰心喪氣得自殺了,她師傅居然還跟他開玩笑。
白得得道:“你放心,我爺爺賺錢的能力強著呢,我娘也存了不少私房錢,大不了我以後衣服鞋襪都不買了,也不下館子了,錢都存著給你買回春丹,說不定十幾年就存夠了。”
杜北生哪裡敢指望白元一他們把靈石用來幫他買回春丹,隻是知道這世上有這種丹藥總算是讓人不至於那麼絕望。靈石,他自己也可以賺。可話雖如此,杜北生當然還是要在白得得麵前裝出絕望的樣子來。
白得得又摸了摸杜北生的腦袋:“你放心吧,師傅一定幫你把回春丹買回來。”白得得輕輕咳嗽了兩手,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指頭,跪在地上對著屋頂道:“我,白得得願意發下神魂誓言,一定幫我的小徒弟杜北生買回回春丹。”
杜北生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得得,“師傅,你怎麼發神魂誓?”這可是對修者最具約束的誓言,如果違背了誓言,將一生心魔纏身,且死後魂飛魄散。
白得得卻是毫不在意地道:“現在你該相信師傅了吧?彆難過了,師傅已經反省過自己了,以後再也不那麼莽撞,以後都由師傅保護你。”
杜北生的鼻子有些泛酸,他城府再深,也不過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受儘了磨難的小孩子,迄今為止除了他記憶中的爹娘,無條件對他好的就隻有白得得一個人了。
“師傅。”杜北生喊了一聲,眼圈就紅了。
白得得將杜北生的腦袋抱在懷裡,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彆哭了,是師傅不好,害得你一個小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
杜北生隻覺得白得得懷裡的香氣清甜甘沁,是他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
白得得則是揉了揉鼻子道:“那個,你該沐浴了。”
杜北生臉蛋一紅,從白得得懷裡抬起頭來,“剛才那位丹香門的淳於師兄你是答應了他什麼?”杜北生問。
“我答應給他寫張條子,他可以拿著條子去找我爺爺,讓我爺爺幫他煉一個藥鼎。”白得得道。
“這一個月你都讓白長老幫你煉了多少東西了啊?”杜北生無力地問。
白得得道:“你當我傻啊?每個人如果都能輕易讓我爺爺煉製東西,那我爺爺的名頭還能值錢嗎?要不是為了你的傷,我才不會欠淳於根人情呢。”
杜北生心想,他師傅還算有救。“師傅,我走的時候,你說你找到了自己的道,是什麼啊?”
說起這個,白得得的眼睛就笑成了彎月,“我的道就是拚爹。以後拚爹我再也不要輸了,所以我以後要嚴厲督促我爺爺,我爹爹,還有我娘親努力修煉。”
杜北生看著白得得真的很想暈倒,“這,這就是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