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不同於修為, 修為是日積月累的累加,但對劍意的領悟,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有。
杜北生有個好師傅,他師傅雖然自己修為極差,卻領悟出了雲見真的“誅源”劍意,可以反複使出來讓他參悟。
雖然杜北生修習的是寂滅劍, 自有其劍意,可能參悟各家劍意,也能大幅度提升他對劍道的領悟。
自打看了白得得模擬的雲見真的劍意後, 杜北生就陷入了沉思,繼而廢寢忘食地練起了他的“寂滅亡”,這才是寂滅劍裡真正的攻擊招式。
當然杜北生也沒忘記叮囑白得得, “師傅,你彆慣著南草,你得先將修為提升,否則進了靈圃秘境, 不能自保。”
這個卻是不用擔心的, 操心白得得性命的人大有人在。
這日於萬山領著劍靈門弟子來到靈圃秘境入口時,私下將白得得拉到了一邊, 交代了一些經驗, 然後又給了她一個護身戒。如遇危險,這枚戒指釋放出的防禦罩能護住她性命, 不過隻能使用三次, 但隻要白得得不作死, 在種靈境的秘境裡應該足以自保了。
因為種靈境弟子也是未來七寶宗的生力軍,所以他們進入靈圃秘境之前,七寶宗的宗主顧淵海也來了。
“此處秘境是我宗先輩無意間發現的一片時空碎片,裡麵有機遇也有挑戰,有許多靈花異草,還有奇礦,迄今為止還有些神秘的地方是從沒被人發掘過的。爾等進去之後,要儘力尋獲自己的機緣。你們在裡麵得到的草藥、礦石都可以拿出來售給宗門賺取積分,相信對積分的重要性已不必我來說了。”
七寶宗的積分可以用來在門派裡兌換丹藥和法器,以及其他必備物資,同時若想修習絕學,也隻能用積分交換。畢竟丹藥可以去外麵用靈石買,絕學卻不能。
白得得早就對七寶宗的絕學流口水了,她看過的書很多很多,但是各派絕學卻都沒看過,連得一宗的都沒看過,她爺爺就拿絕學當胡蘿卜吊著她往前走呢。
本來白得得進入秘境,是可以像於萬山交代的那樣,找到他以前發現的那個藏身所,在裡麵躲夠三十日就出來,無功無過,至少不用死,她什麼資源都不缺,所以也不用像普通弟子那樣為了修行而拚命。
隻可惜白得得現在也有想要的東西。
自從白得得確定了自己的道路之後,就一心想看看七寶宗神器門的絕學——七寶神卷。七寶宗是以煉器而立宗的,開派聖祖是煉器之神,所以七寶神卷裡很可能有關於空間法寶的心得。
所以白得得為了讓她爺爺進步,方便她拚爺,也是需要賺取積分的。
“還有什麼問題嗎?”顧淵海問道。
眾弟子都沒有問題,隻有白得得一個人出聲道:“宗主,請問我可以看看各類藥材、礦石的積分收購價嗎?”
白得得想著三十天的時間有限,當然得什麼貴找什麼東西,算一算誰的性價比最合適,隻是她這種自信搞得那秘境跟她家開的似的。也不想想,那些靈藥都是有緣才能遇到的。
白得得的話音一落,開田境經曆過靈圃秘境的弟子就有開始撇嘴的了,最後甚至還開了一個盤,賭白得得能賺得多少積分出來。最歧視人的是,還有人投注給“0”分的。
顧淵海倒是沒為難白得得,畢竟白元一的麵子還是很好用的,很快就有人將積分表拿來遞給了白得得。
白得得道了聲“多謝”,秘境開啟之前,她就一直低著頭在研究。
靈圃秘境每年開啟一次,持續一月,需要七寶宗的五門長老共同發力才能維持秘境之門不會關閉。
這種秘境得一宗也有,白得得隻聽過沒見過,沒想到一進去之後,她就被隨即傳送到了一處荒原,四下一個人也沒有,杜北生也不知蹤跡。
白得得心裡有些忐忑,她長這麼很少一個人出門,上次一個人出去就碰到了寧凝,被羞辱了好一頓,並不是令人愉快的回憶。
好在,南草跟了進來。南草雖然並非種靈境,但他乃是魔修,現在又是元神體,強行自封修為也就跟了進來,隻是又變回了一粒不起眼的小種子。
南草看到此處小世界後,貪婪地嗅了一口,“好濃鬱的靈氣啊,難怪七寶宗能屹立這麼久不倒。”草魔被封印前七寶宗就在了,他如今解開封印七寶宗都還在,也的確是常青樹了。
白得得是第一次來這種小世界,對此十分好奇,“我看書上記載說,東荒域的靈氣在日漸枯竭,可是為什麼這裡靈氣卻如此濃鬱,難道所謂的小世界並非是東荒域的一塊?”
白得得以前一直以為所謂的秘境不過是各大宗門圈定出來的禁地而已,以供各派弟子曆練。
草魔這個千年前的老古董所知也不多,他成日就隻知道轉化靈氣,這會兒也是見獵心喜,卯足了勁兒地開始轉化,妄想能超過白得得吐納的速度,他就能在這片小世界給魔種複蘇提供機會了。
不過七寶宗畢竟是第一仙宗,它的吐納功法十分了得,白得得隨時都在運轉七寶功,隻愁草魔不夠努力,壓根兒不怕他汙染靈氣。以現在這般濃鬱的靈氣來算,等她出去的時候,損失的生命本源就能補回來了。
白得得一邊走,一邊給杜北生做記號,以方便兩人能相遇。
隻是也不知這小世界到底有多大,白得得走了小半天了,也沒走出這片褐色的荒原,也沒見到任何其他的七寶宗弟子。隻是才感歎完,白得得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人影。
人影漸漸明朗,來的有兩人,走近了一看才發現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領頭的就是孫鐘,他身邊是他的小情人。之所以說是小情人,乃是因為孫鐘已經和瀚海宗的某個長老孫女訂婚,當然這是白得得平時聽來的八卦。
“是你。”孫鐘看到白得得眼睛就一亮。上一次被杜北生打敗,乃是他平生最大的恥辱,這一次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靈圃秘境裡報仇雪恨。
杜北生那邊已經有人去招呼了,至於白得得因為她爺爺的緣故,他身邊那些人都有所顧忌不敢動手,就是孫鐘也被家中長輩敲打過。
不過不弄死她並不表示沒有其他法子玩弄她,孫鐘此時見到落單的白得得,心裡就是一喜。說不得白元一這孫女兒生得也確實漂亮,如果不是性子太惹人厭,玩一玩還是可以的。
白得得一看見孫鐘就覺得辣眼睛,懶都懶得理他。
“白師妹怎麼一個人?你那小弟子呢,我還說如果再遇上他,這一次他可沒那麼容易逃掉了。”孫鐘笑看著白得得道。
“手下敗將而已,逞什麼威風?”白得得道。
孫鐘就說她嘴賤嘛,本來想放她一馬的,但現在可都是她自討的。孫鐘對旁邊的玉怡使了個眼色,玉怡嘟了嘟嘴,不樂意地往旁邊走去給孫鐘放哨去了。
“哦,是嗎?那你可彆被我捉到,想一想讓你那小徒弟叫我一聲師公,也挺有意思的。”孫鐘笑得有些□□。
南草在白得得的荷包裡倒吸了一口冷氣,嘀咕道:“呀,原來你們修道之人比我們魔修還不講究,光天化日,幕天席地居然就要……”
白得得雖然聽明白了孫鐘的意思,但經過南草提醒才知道他是心存那種齷蹉,這可就棘手了。這會兒拚爹也沒用,白得得隻能拔腿就跑,雖然有點兒丟臉,但總比被欺負好。
可是白得得沒有修煉過任何身法,眼看著就要被孫鐘給追上了。其實孫鐘要捉她很容易,現在不過是逗著獵物玩而已。
南草還在一旁氣白得得道:“你們道修就是弱,什麼都要靠功法,不像我們魔修,咱們就是練身,也沒那麼多講究。老子我一雙腿,速度練得比閃電還快,要不然我能從雲見真手裡跑得掉?”
白得得卻是沒理會南草的火上澆油,如果這時有人從天上往下看,就能發現白得得跑的並非直線,瞧著像是嚇傻了沒頭蒼蠅似的,但實則卻是很有章法。
等孫鐘覺得捉弄夠了白得得,看她跑得氣喘籲籲,鼓囊囊的胸脯上下起伏,粉頰生春後,身體一熱伸手快如閃電地向白得得抓去,卻發現,白得得突然就失去了蹤影。
孫鐘環顧四周的荒原,視線裡隻看得見玉怡,白得得卻是憑空消失了。“看見她了嗎?”孫鐘對玉怡喊道。
可是玉怡似乎對他充耳未聞,孫鐘有些惱怒,走上去就想抓玉怡,卻發現他的手伸過去之後,玉怡卻並不在,再回頭玉怡已經換了個地方繼續背對他而立。
南草站在外圍,目瞪口呆地看著孫鐘跟沒頭蒼蠅一般伸手在空中亂舞,明明白得得就站在他麵前,他卻像沒看見一般,“他這是怎麼了?天哪,這是邪術,我就知道你們道修沒一個好的,居然還自稱正派要滅我們魔修,天知道我們才是最老實的。”
白得得罵道:“沒見識。這是陣法,懂不懂?什麼邪術?”白得得來秘境之前當然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杜北生身上。所以她身上帶了不少寶貝,沒見她背後背那麼大一包袱麼?白得得剛才跑步的過程中,已經將陣旗扔了出去。
“什麼陣?”南草問。
“如意四象陣。”白得得拍了拍手裡的灰塵開始離開。
“聽著好像很厲害啊。”南草這種土包子,沒看過什麼書的,就是容易被名字忽悠道。
“很簡單的陣法,聰明人一看就能破解,不過他麼,困他一個月沒有問題。”白得得道,“不過我也沒那麼狠心,給他留了個生門,他就是挨著試一個月也能出來了,剛好趕得上秘境關閉。”
南草心裡對白得得的認知可是提升了不少,他原本以為這小丫頭進秘境就是來送死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麼樣個人物。
“主人,好厲害啊,剛才人家以為你都要被……”南草本來挺希望能看一出活春0宮的。
白得得哪裡能知道南草的猥瑣,隻得意道:“這就叫知識的力量懂不懂?凡事都得動腦子,隻知道打打殺殺的那是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