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揚眉道:“五大宗大比馬上就要到了。顧曉星原本應該以開田境大圓滿的境界代表七寶宗出戰的, 結果如今卻不小心成了定泉境初期,這可不太妙。她呀, 應該是對自己的境界掌控不穩造成的。”
白得得這話當然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從開田境突破到定泉境那可不是想突破就突破的,而且顧曉星還這麼年輕。
因此白得得的話麼,多少還是有些酸意的, 對於顧曉星這麼年輕就成為定泉境修士,白得得當然會不淡定,羨慕嫉妒恨居多, 雖說她自己懶於修煉,但是看到顧曉星都成為定泉境修者了也還是會很羨慕。
其實也不能說白得得沒有努力過,可是她的混沌海內至今也沒什麼動靜兒, 上回混沌海裡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點兒亮光,結果為了替南草篩選出陰陽母種全都用光了,現在又成了灰色一片。
白得得依舊還在種靈境初期,因為看不到任何希望, 所以很有點兒懶怠。但有一樁事兒她卻還算勤快, 那就是大集的時候去文寶島擺攤。
依舊是破舊白布,不過這一次白得得得了一副劉瞎子送她的新對聯, 上聯是“萬難可解”, 下聯是“百症能治”。
如今劉瞎子已經沒在這裡擺攤算命了,而白得得的攤子前則排起了一條小隊伍, 怎麼說也有七、八個人, 這些都曾是劉瞎子的老主顧, 他竭力推薦來的。
白得得擺了三次大集就已經將給杜北生鑄劍的材料都換到了,因為都不是什麼特彆珍奇的材料。
白得得覺得她爺爺白元一有句話說得很妙,一個真正的煉器師,那應該是能用平凡之物練出驚世之寶的人,而用珍奇材料煉製奇寶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本事。白得得這是在身體力行,她腦子裡為杜北生設計的“生之劍”就是那樣的作品。
想著五大宗大比就在兩個月之後,白得得不得不將自己關了起來,開始畫圖,她自己當然是不會煉器的,沒那個修為,連煉器的靈元真火都燒不起來。所以隻能將圖紙畫得儘善儘美,然後寄回去讓白元一老頭子幫杜北生煉出來。
而白元一收到白得得的圖紙後,沉默了許久。久得坐在旁邊的唐色空都有些坐不住了,“爹,得得也真是的,總是給你找事兒做。她寄來的圖紙有什麼問題嗎?”
白元一有些欣慰地搖了搖頭,將圖紙拿給旁邊的白宏一道:“宏一,你來看看這張圖紙。”
白宏一應聲接過。他雖然是白聖一的徒弟,但其實是代父收徒,白元一輩分在那兒了,輕易不會收徒,若不是看白宏一於煉器一道比煉丹一道更有前途,也不會代子傳藝。
白宏一如今是作為白元一的衣缽傳人在培養,他仔細地看了一遍那圖紙,就被迷了進去,連唐色空的問話都沒聽見。
白元一歎道:“哎,咱們得得的煉器天賦比我老頭子還要更上一層樓,我狠心將她送去七寶宗果然沒錯,這孩子上進多了。”
唐色空一聽心裡就跟夏天喝冰水一般舒服,白得得也算是唐色空的一塊心病。當初她突然淡出人的視線嫁給白聖一,實在是因為唐色空先看上白聖一。
而白元一呢,心裡是不太喜歡唐色空這個兒媳婦的,覺得她太招搖,不是他兒子那種性子能看得住的人。唐色空為了白聖一可是修心改性良多,兩人總算是有情人成了眷屬。
可後來生下的白得得十八歲都沒開啟氣機,唐色空多少還是怕白元一嫌棄的。現在聽白元一讚白得得,她自然是額外高興。
“爹,其實我覺得得得在符陣之道上可能更有天賦。”唐色空道。上回白得得寫回來的信著實驚豔了唐色空。現在白元一,白聖一包括白宏一都開啟了法眼,當然其中又以唐色空最為出色,已經開啟了白得得都沒開啟的水藍法眼。
就因為法眼的事兒,唐色空覺得白得得跟著她學可能更有前途。
白元一沒說話,他們家就白得得一個獨苗子,當然都希望她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白聖一夾雜兩人中間就更是不可能說話了。他不知道的是,她女兒在醫道上其實也是很有“天賦”的。
這話麼又得說回白得得擺攤的事兒了,她大小姐換到了足夠的材料之後當然不肯再去拋頭露麵,所以下一次的大集就沒去。
“白師侄在嗎?”何光海的聲音在白得得小院門口響起。
白得得探出個頭去道:“師叔快請進。”白得得有些納悶兒,不知道何光海怎麼會來找自己。
何光海開門見山道:“白師侄,你可是在文寶島大集上有擺攤解難?”
白得得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何光海歎了口氣道:“今日文寶島大集,你那攤位前排了幾百人的隊伍,有人輾轉打聽到你是七寶宗的弟子,求到了我這兒。”
“啊,那個啊?”白得得道:“我就是為了換點兒煉器材料才去擺攤的,師叔,現在都夠了,我就不去了。你跟他們說讓他們回去吧。”
何光海看白得得這般不上心的樣子,真不能理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找個小姑娘解難,也不知白得得是怎麼宣傳她自己的。不過也可能是人生得美,所以有這種優勢。
“那好吧。”何光海點點頭。
然後經過何光海證實白得得就是文寶島擺攤的攤主後,很快她的小院門口就來了十來名七寶宗的弟子。
不過七寶宗弟子都有師傅指教,問難什麼的還輪不著來找白得得,他們上門來其實就是湊個熱鬨,心裡不服氣的那是大多數,覺得自己都沒敢說能解萬難呢,白得得居然就敢打出那樣的招子,這仇恨拉得杠杠的。
“聽聞白師妹曾在文寶島擺攤,我們孤陋寡聞也是近日才知曉原來我們宗還藏了這麼個大才女。今日正好我也有個難題請教,不知師妹能不能看在同宗的份上相助一二。”說話的人是宇文才,是七寶宗法陣門今年新進的弟子,種出的靈種是一個太極八卦。
這東荒域的靈種泰半都是植物,而凡是非植物靈,通常都是了不得的東西,所以宇文才可說是七寶宗法陣門新一代的種子弟子。
白得得看宇文才那樣,就知道什麼求教是假,上門挑戰是真。
“向我請教是要收積分的。”白得得沒退縮。
宇文才道:“師妹但說無妨,不知需要多少積分?”
白得得道:“你說說你的問題先。”
宇文才從懷中扔出九張陣盤,“這是我最近新演算的一個陣法,叫九霄鎖天陣,隻是實在叫人慚愧,這陣法裡有一處漏洞,我一直補不上,鎖天陣也就什麼都鎖不住了。”
宇文才說出九霄鎖天陣之後,周圍的人都吸了口氣,雖然不懂這是什麼陣法,可是聽名字這麼霸氣,就知道極厲害的。
九霄鎖天陣就那麼正合適地堵住了白得得的院門,她如果想出來,就得先破陣,這下馬威給得可是很厲害的。
白得得臉色不變地道:“九霄鎖天陣我聽過,是上古九霄天君傳下來的殘陣,師兄能補足到隻餘一處漏洞實在是天賦了得,如此我要價也就不能太低了,否則便是看不起師兄,可是要多了,又怕師兄付不出來傷害同門之情,那就三百積分吧。”
“三百積分?!”宇文才旁邊的人開始驚叫。
要知道白得得去一趟靈圃秘境,九死一生出來也才換了三百二十積分,她張口就是三百積分,當然讓人覺得她是在搶劫。
白得得偏頭看了看宇文才,“彆人不明白,宇文師兄應該明白吧。如果我真能把九霄鎖天陣補全,區區三百積分,師兄覺得不值嗎?”
當然值得,宇文才心想,但他不相信的是白得得能補全九霄鎖天陣。“值得,隻是如果白師妹不能補全呢?”
白得得道:“不能補全也不收你積分啊,你難道還吃虧了?”白得得又不是傻子,這可是宇文才來求教她呢,搞得跟兩人打賭似的。
旁觀的立刻有人起哄了,“白師妹不是號稱能解萬難麼?區區一個陣法難道還能難住師妹,師妹這是心虛了吧?”
“無聊,不想請教就請離開,彆打擾我清淨。”白得得作勢就要關門。
宇文才跨前一步道:“這三百積分我給。”其實宇文才新進門沒多久,哪裡能有那許多積分,但是看好他前途的人大有人在,所以願意借給他的人也很多。
“宇文才的這三百積分我幫他出。另外我再跟白師妹賭三百積分,如果你能補全,這三百積分你拿走。”說話的是孫磬,孫鐘的哥哥,開田境的天賦弟子。
白得得其實知道自己是不應該賭的,畢竟她並沒太大把握,但是孫磬這樣說,她要是不接下來,就太丟臉了,她這種是那種寧可死也不能掉價的人,更何況富貴險中求,她離一千積分還差了很遠很遠呢。
“那好。”白得得應下,“半月後咱們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