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色空站起身摸了摸白得得的頭發, “我去找南草說會兒話,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們。”
白得得和白聖一都乖乖地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 唐色空從南草的房間裡麵帶微笑地走出來,緊接著南草也走了出來,隻是麵色慘白,腳步虛浮, 怎麼看怎麼像是被糟蹋過似的。
隨後唐色空和白聖一聯袂而去,南草立即哭喪著臉撲到了白得得腳邊。
白得得的腳往後收了收,好笑地俯視著南草, “想說什麼?”
南草道:“主人,你娘……”南草在看到白得得的表情後及時改了口,“你娘可真是太美了。”
白得得揚起下巴道:“那是, 上一代的第一美人呢。要不是婚後自動下榜,能有顧曉星什麼事兒啊?”
南草重重地點了點頭。東荒域的第一美人可能不是最美的那個,但一定是實力最凶悍的那個。
南草苦著臉道:“主人,夫人對我用了什麼手段啊?連我穿什麼顏色的褻褲都主動說了。”他現在都還昏沉沉的, 嘴裡無味, 四肢乏力。
白得得道:“那是我姥姥家的獨門手法。”
“你姥姥家?”南草這才反應過來,對哦, 白得得這背後還有個姥姥家呢, “怎麼從沒聽主人提過啊?”
白得得嘻嘻笑道:“就是為了等你們自己發現,看你們臉上現在的表情呢, 嘻嘻。”很顯然南草的表情取悅了她, “我姥姥家說出來嚇死人。”
今日是定泉境比試的日子, 白聖一和唐色空都有參加。這其實還是很稀罕的,因為白聖一醫藥雙修,唐色空符陣雙修,說起來都更偏輔助,在戰鬥力上對上劍修或者驅獸等修士是很虧的,偏偏這兩人卻又都輕輕鬆鬆就拿下了第一場的勝利。輕鬆得甚至讓人看不出他們的真實實力。
白得得坐在場邊,手都快要拍腫了。寧凝就坐在她斜前方,劍王閣的人在唐色空手下沒能走出十招,這由不得白得得不得已,很挑釁地對寧凝不屑地“哼”了聲。
兩人互相做了個口型。
“寧山雞。”
“白孔雀。”
唐色空比試下來朝白得得招了招手,“你走路姿勢怎麼那麼怪?”
白得得苦惱地道:“腳疼。”陰陽修容花實在太坑爹了,白得得都怕了。
唐色空是什麼人啊,一看白得得那樣子就知道這丫頭估計又在想怎麼偷懶了。“走吧,文寶島逛街去。”
白得得眼睛一亮,她娘可是土豪,但旋即又道:“你沒耍我吧,爺爺把我的所有東西都扣下了,你不會是忽悠我去逛街,結果隻能看你買吧?那太虐心了。”
唐色空道:“我帶你去買點兒衣服,你看看你現在邋裡邋遢的樣子,真是丟我的臉。”
白得得絕對稱不上邋裡邋遢,從裡到外都是乾乾淨淨的,而且也穿得整整齊齊的,當然跟唐色空的富貴端莊比起來還是有一點兒距離的。
白得得一聽唐色空的話立即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娘,還是你最好。有娘的孩子是塊寶,我都做了好幾年的草了。”
到了文寶島的服飾店裡,白得得就跟撒歡似的,看見這件也喜歡,那件也舍不得。
唐色空歎息地抽走白得得手裡的衣裳,對著嘉雅的掌櫃的道:“有冰霧雲柔紗嗎?”
冰霧雲柔紗可是如雷貫耳的名字,產自瀚海邊緣的祈霧山,冰霧隻在每年冬日最冷的一個月才產生,每日也隻有一縷,要捕捉到它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搜山。
采到冰霧後,再與溫和的雲柔紗混紡,是東荒域最昂貴的料子,沒有之一。產量很少,買家其實也不多。價格貴是一個原因,其次主要是冰霧雲柔紗也沒什麼太特彆的美麗之處。
“娘,乾嘛買那個啊?”白得得也是見過冰霧雲柔紗的,並沒覺得有多喜歡。
“沒見識。”唐色空點了點白得得的額頭,“冰霧雲柔紗最大的特點是輕柔,隔塵祛風,最適合天靈體的體質。”
白得得壓低聲音道:“娘,你真覺得我是啊?”
唐色空密語傳音道:“這陰陽修容花有些奇妙,你吐納時,我觀它於靈氣額外敏感,對靈氣越是親和敏感,修者自身就越是嬌嫩脆弱,不管究竟你能不能走到天靈體的地步,穿這個總是沒錯的。”
唐色空畢竟比白得得多了太多的修行經驗和體悟,她昨晚就看出來,陰陽修容花對靈氣的敏感大概是世之罕見。那些靈氣在陰陽修容花周圍之所以能化形讓人肉眼可見,實則是因為陰陽修容花對靈氣的感覺太敏銳了。
就好似如果一陣風從土牆邊吹過,土牆上不會有任何印跡,但風從湖麵吹過卻能形成漣漪,那漣漪就是風的痕跡,風是不可見的,但漣漪卻是肉眼可觀的。
過了良久,掌櫃的才從寶庫裡將兩匹冰霧雲柔紗捧了出來。白得得的手摸上去,果然覺得舒服異常,沁涼柔和。
這冰霧雲柔紗因其珍貴,所以都製作定製服飾,掌櫃的劍唐色空定下了這匹紗,所以詢問兩人要什麼款式。
唐色空和白得得頭碰頭地嘰嘰咕咕了一陣子,商議出了款式,那掌櫃的立即拿到店後讓裁縫趕緊裁了起來,那些裁縫都是修士,做起衣裳來自不是凡人能比,大約半個時辰,就將衣服趕製好了。
款式非常簡單,因為冰霧雲柔紗非常柔軟,清若霧榖,做繁複了反而失其美。
白得得滿意地在落地水晶鏡前來回轉身,她已經很久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衣裙了,依她的臭美德性,可不得照夠了麼?
唐色空就坐在對麵的羅漢榻上看著白得得在那兒臭美,不得不說,四年不見,她這女兒出落得越發出色了,空靈秀妍,漂亮得驚人,仿佛靈山煙雨,唐色空是越看越愛,尤其是白得得臉上的笑顏,她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隻是這樣漂亮嬌憨的人,居然會有人不長眼睛地傷害她,唐色空就覺得自己受不了了。想想白得得輕描淡寫裡的傷勢,唐色空擱在引枕上的手指一下就掐進了枕芯裡。
七寶宗的孫家和申家,唐色空可沒看在眼裡過,想一想她們家得得那樣被欺負,七寶宗居然這般輕拿輕放,還真是不把白家和唐家放在眼裡呢。她非得要逼著孫家和申家自己把孫鐘和申豹送出來受死不可。
唐色空朝身後的晉伯使了個眼色。晉伯是唐色空的扈從,從她出身起就一直跟著她。
待晉伯彎下腰,唐色空在他耳邊囑咐了幾句。
晉伯點了點頭,轉身出門就給遠在不夜城的唐家發出了密訊。
不夜城是東荒三大城之一,城主就是唐色空的爹唐雲間。
東荒五大宗之所以成為五大宗是因為他們的太上長老裡有孕神境修士,而東荒三大城能淩駕眾城之上也是因為掌管它們的城主家族裡有孕神境修士。
唐色空的爹娘都是孕神境修士,說起來比白元一還值錢。隻是白元一是煉器大師,這一點上又額外又價值。正是所謂的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白得得當然是不知道她娘揮手間就替她解決了宿仇,唐色空也沒打算告訴白得得。她女兒是給點兒燦爛就以為自己是太陽的性子,她可不能再讓白得得嘚瑟了。
買了衣裳,唐色空又帶白得得去九州買了鞋。
白得得道:“娘,不買飾品嗎?我家裡的發簪、發冠都是老款了。”
唐色空道:“你忘了你爺爺說的話了?給你買衣服和鞋襪還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再買飾品,你真心想讓你爺爺把你娘掃地出門啊?”
白得得嘟嘴嘀咕道:“爺爺怎麼就知道管我,容舍修為不也不行嗎,還成天騷氣得跟花蝴蝶似的。”
唐色空戳了戳白得得臉頰道:“不許背後議論宗主。再說了,宗主的穿衣品味的確不錯。”
“他哪兒來的那麼多靈石啊,該不會是用的咱們得一宗的靈石吧?”白得得頗為小人地問道。
唐色空道:“宗主不是那麼不堪的人。”
白得得凝眉道:“不對勁兒啊,娘,你什麼時候是會說人好話的人啊?容舍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
迷魂湯沒有,就是給唐色空畫了幅畫而已。唐色空瞪了白得得一眼,“你娘我是實事求是的人,得得,你身為得一宗弟子,如此不尊重宗主,我回去得好好給你爺爺說說。”
白得得立即就蔫吧了,她倒不是怕白元一,她這是急著想回得一宗去呢。
唐色空和白聖一的定泉境比試都進行得很順利,最後直入八強,最大的對手乃是七寶宗的許曉東以及梵音穀的皇甫傷,當然劍王閣的神劍子也是勁敵。
這三個人的年紀逗比唐色空和白聖一小上一輪,但許曉東的靈種是七寶鎮仙塔,皇甫傷號稱音絕,都是不世出的奇材。
雖然得一宗的黃金祖龍蘇彥璟和瀚海宗的麒麟子也是罕見的天賦靈種,但修為還沒提上來,所以名氣遠不如前麵三人。
唐色空和白聖一的靈種雖然也不差,但都是偏門的輔助型靈種,於比試中比較有劣勢。
這一輪白聖一對上的就是劍王閣的神劍子,而唐色空運氣更差,對上了號稱定泉境第一人的許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