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有些為難地看著蜂蜜,“可是大姐的話也不聽嗎?”
蜂蜜笑著靠近張龍,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地來回滑動,“大姐的話當然要聽的,可如果是這人太囂張,先對我們動手呢?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我明白了,老板娘。”張龍捉住蜂蜜的手,捏了捏。
蜂蜜順勢摟住張龍的脖子,將他壓到椅子上,坐了他的大腿,“不過這賤人手裡東西很多,我想著還是讓你朋友出手,我手裡也有些人手不是巢裡的人,如此一來即使動手,大姐那麼也能推諉過去。得到的東西咱們平分怎樣?”
“這樣會不會人手不夠?”張龍還有些遲疑。
“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我就陪你一個晚上,怎麼樣?”女色是刮骨鋼刀啊,多少英雄好漢都過不了這一關,張龍垂涎蜂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白得得可不知道她們行蹤已經泄露了,她正用傳音螺和杜北生聯係,在瀚海裡玲瓏盤的信號不太好,而且也不知道消息會不會被泄露,還是用她爺爺做的短距離通訊法寶傳音螺最安全。
白得得用傳音螺呼喚杜北生,那邊杜北生還沒回應,她就突然抬起了頭,有些迷惑不解地偏了偏頭,“南草,你出去轉轉吧,往南走。東食、西器你們往東,一刻鐘之後回來,哦,對了,順便隨便買點兒什麼。”
“不要打聽回春門的事兒。”白得得補充道。
“主人,你這是懷疑我們被盯上了?”南草警覺地問。
“不知道,按說不應該啊,我這易容術可不是蓋的。隻是總覺得有人在窺探,但時間不久,也可能隻是無意中的,反正小心為上。”白得得道。
一刻鐘後,東食、西器都回來了,南草卻遲遲未歸,等了半個時辰才興高采烈地回來,“主人,你知道我打聽到什麼了嗎?”
白得得道:“不知道,我隻知道咱們的確被人盯上了,對麵從左數第三間屋子的二樓,有人在盯梢。”
南草對白得得的“敏感”已經震驚得麻木了,這就是個人肉探測器,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惡意”,讓人太有安全感了。
“好了,該你說你的發現了。”白得得放下玲瓏盤道。
“在黑沙城有個地下黑市,一個月後會有一場全年最大的拍賣會。”南草道。
白得得默默地看著“草根階級”南草。
南草知道白得得誤會了,“主人,拍賣會我知道你參加過,不過這黑市的可不一樣,黑沙城的黑市是整個瀚海最大的,他們的拍賣會會有很多正常拍賣會上買不到的東西,不過都來路不明,價格會比正常的便宜一些,所以很多有臉麵的道修都會易容前來競拍。我想著說不定回春丹的丹方這種滅門得到的東西隻可能在黑市上交易。”
“不是讓你彆打聽嗎?萬一被盯梢的人知道了,說不定會故意誤導我們。”白得得道。
“我沒打聽回春門的事情,隻是聽到有黑市拍賣,所以猜的,不管怎麼說,去看看總沒錯。”南草道。
白得得有些悶悶地道:“還是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南草心想,現在知道怕了吧?這東荒域可不是你們白家開的,走哪兒都耍大小姐脾氣,遲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好歹是自己人,南草這老魔頭還是決定勸勸白得得,於是做出語重心長的姿態道:“主人,這瀚海的水深得厲害,你倒是一時解氣了,但是平白無故添了個強敵,前途艱難啊。我知道白長老厲害,可老天爺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你……”
白得得可不耐煩聽南草教訓自己,皺著眉頭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那客棧底下看到了什麼!”絕對是不堪回首的記憶,她連提都不願提,偏偏南草還不自覺。
“看到了什麼?真看到賣人肉包子啦?”南草隱含諷刺道。
白得得從如意珠裡取出一個記錄石拋給南草,“你自己看吧,看了彆說出來,彆嚇著東食和西器了。”
南草接過記錄石道:“我當魔頭這麼多年,什麼沒看過啊……”他話都還沒說完,眼睛就鼓了出來,差點兒掉地上。
圖上的那玩意兒,他很熟啊,在他身上吊了好幾百年呢,也就是最近才沒有的。而且不止一根,一眼望去,少說也得有三、四百根,就泡在琉璃壇子裡。
南草胯0下一緊,心裡也開始發毛,“我去,這娘們兒……”口味也太重了吧?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白得得路上一句沒提過這事了,說出來都是汙白仙子的嘴。也難怪一路白得得情緒也不見高,而且出乎意料地居然從高調變低調,還主動易容,又打死不住客棧,這可不是被嚇著了麼?
“你說,我把平安客棧炸了是不是行善積德?”白得得問。
南草微微點了點頭,“可咱們也得有自知之明,就我們幾個人的修為,在瀚海裡能跟平安客棧對抗嗎?大可以以後再來收拾她們呀。何況,天下行俠仗義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定非得是咱們,是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白得得不滿地瞪著他道:“每個人都是像你這樣想,所以那個平安客棧才能害那麼多人。這件事我沒遇到就罷了,可是被我看見了,就不能不管。世間萬物都有因果,咱們遇見了,這就是咱們的果,躲過去了未必是福。”
呃,大小姐這是在跟他談深刻?南草心想。
“再說了,天下修行資源就那麼多,一個人得到的資源越多,走得越高,責任也就該越大。否則如果修行頂端的人都無視眾生疾苦,天下蒼生又該怎麼辦?”白得得道。
南草心想,喲嗬,白仙子這覺悟高啊?可前提是彆死太早啊。再說了,資源多?他南草得到過是很麼資源啊?是被人欺負著一路艱難地熬過來的好麼?憑什麼他要跟著白得得去冒險啊?
隻是南草看著白得得認真的臉,轉而又想,如果當初他能遇到白得得這樣的人,日子是不是也就不會那麼艱難?
“還是主人高尚,是我狹隘了。”南草假笑地拍著白得得的馬屁,“要不,咱們把這鎮上的平安客棧也給炸了?”
白得得心想,這可沒那麼簡單,嘴裡卻道:“還不知道這家平安客棧和那家是不是一丘之貉呢?咱們也不能隨便炸人的店,必須有理有據。”
“那主人是怎麼個打算?”南草問。
“你有沒有法子去這家平安客棧的地下看看有什麼?”白得得問南草。
南草連連搖頭,“我現在這個修為沒有辦法。”如果修為高了,倒還能想點兒法子。
白得得的手指在她手上的傳音螺殼上點了點,然後起身道:“那就出去走走吧。我還沒逛過這個鎮呢,沙漠裡的風光和得一宗完全不一樣。”
“呃。”南草愣了愣,話題是不是轉換得太快了?這都被人盯上了,大小姐還有逛街的心情?果然是臨危不亂啊,南草都不知道該怎麼稱讚白得得的“不知死活”了。
其實白得得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她根本就不敢對南草他們說自己知道的具體情況。就在剛才她們周圍盯梢的人增加了不少,而且其中至少四位都是築台境修士。
顯而易見這些人今天是要動手的,白得得這才拉著南草他們出門的,這小鎮可不是平安客棧開的,各方勢力混雜,她就不信平安客棧的人敢在大街上動手,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趕緊想辦法。
此外,白得得還充滿了危機感,她爹娘這才剛築台成功呢,她以前還以為挺了不得的,現在出來走了一圈,發現隨便一個客棧老板娘都是築台境,現在盯梢的四個也是築台境,她就再不敢夜郎自大了。心想,瀚海裡的人這麼強悍,東邊遲早得被攻陷不可,看來她們得一宗真不能不居安思危啊。
白得得心裡尋思著,怎麼也得想個辦法督促她爹娘彆再顧著親親我我,多修煉才是硬道理。
當然這都是遠方的煩惱,現在白得得痛苦的是她該怎麼帶著南草她們突圍保命?老頭子他們也太低估瀚海群眾的勢力了,居然這麼放心地就把她給放出來了。
白得得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考慮著要不要在半空中高喊一句,“我爺爺是白元一”?也不知道對築台境的震懾作用能有多大?
不過想起白元一,白得得腦子裡倒是有了點兒主意,就看能不能順利執行了。
南草和東食、西器跟著白得得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左看右轉,緊接著就見白得得招呼都不打的就往街邊的“永福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