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娘這才跟著南草走了過去。先才她隻是遠遠地望了望白得得,並沒有一直凝視。乾她們這一行的人是很有眼力勁兒的,並不會輕易得罪人,一直盯著人看會被認作是挑釁的。
因此鄭娘隻知道白得得是個大美人,到此刻近看,不由心裡一震,連她生做女人,且還是年輕時頗負美貌的女人,都不由為白得得的容貌心折。當初女媧造人時本就不公平,前麵的人都是她親手精心捏製的,所以無論是容貌還是出身都無比高貴,而後麵的人則是她拋泥而成。
眼前這位顯然是屬於前者。隻是鄭娘見過的美人實在太多了,罪惡城是最不缺美人的,或許五官有能媲美的,可眼前這位有一種叫人說不出的靈氣逼人,那是真正的靈氣,叫人心生向往之,恨不能擁在懷裡吞下去才好。
鄭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輕輕了擺了擺頭,不知自己怎麼對這個女人居然會有渴望,但她絕對沒有特殊愛好,想來該是眼前這姑娘體質特殊的緣故。
杜北生等人日日跟在白得得身邊,她體質再特殊他們也麻木而不易察覺了,就好似孫猴子是絕不會想要吃唐僧肉的。而白得得這體質真還有些唐僧肉的意思,對修士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陰陽修容花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大陸貨,隻是白得得自身意識不到而已。
白得得上下打量了一下鄭娘,人看著還順眼,收拾得也算乾淨,想著也不好再挑剔,便道:“就她了。讓她把衣襟拉緊點兒。”
鄭娘聞言也不用南草轉訴便動手把衣襟整理了一下,胸脯全蓋住了。
“那我們走吧。”南草道。
鄭娘卻沒挪動步子,反而道:“那個,我要先預收訂金。”
“什麼訂金?”南草笑了,這女的當他是初哥兒呢?“我們這還沒買東西呢,你就要收掮客的傭金了?”
鄭娘笑了笑,“姑娘說笑了,不是掮客的傭金,算是跑腿費吧。”
南草沉下臉道:“你這是欺生呐?我可沒聽說罪惡城的掮客要收跑腿費的。你好好兒地服侍我家主子,難道還怕少了你的傭金?”
鄭娘歎了口氣,“說實話,我是怕我還沒來得及收傭金,你們就……”
但凡是客人,聽到鄭娘這般說估計都要火冒三丈,有這麼咒人的嗎?南草朝白得得諂媚地笑了笑,“主人,我這就去重新找個掮客。”
白得得若有所思地看著鄭娘,“你什麼意思?是瞧不起我們嗎?”
“當然不是。”鄭娘道,“以姑娘這樣的美貌,穿著價值千金的冰霧雲柔紗,罩著世所罕見的水璃羅,一看就是頭肥羊,身邊跟著三個才不過定泉境初期的修士,還能全須全尾走到這兒,就已經證明了你定然出身不凡。”
“定泉境怎麼了?”南草被打擊了,在瀚海見過世麵之後,他發現道修的世界裡定泉境居然都被如此鄙視了,難道築台境已經滿地走了?
“定泉境不怎麼。隻是在罪惡城實在是不夠看,就是築台境初期在這兒也隻能縮著脖子走。”鄭娘道。
白得得心想,罪惡城的人還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就算我們實力低下,可是我們不招人不惹人,罪惡城的人也總不會是見人就咬吧?”白得得道。
鄭娘看了看白得得,又看了看南草等人,“姑娘,你難道就對自己的臉沒有一點兒認知嗎?”
南草聽了在旁邊直點頭。
白得得怒道:“難道罪惡城的人是沒見過美人嗎?”
“不是沒見過,但如果我猜得不錯,姑娘的體質一定很特殊。外麵的人或許不認識,可城裡有許多老東西。”鄭娘話雖然沒說完,可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
白得得沒想到鄭娘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體質特殊,看來她還真是低估罪惡城的人了。
杜北生示意白得得到一旁說話,低聲勸道:“師傅,我們還是彆進去了吧。”
白得得也並不一定得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要去摸老虎屁股的人。她的體質特殊,即使易容也遮掩不了,所以不進罪惡城去才是明智的選擇,儘管這會顯得她非常慫。
不過白得得記得唐色空教過她,在她做出決定之前先要考慮清楚自己能不能接受最壞的結果。而罪惡城的某些結果白得得顯然接受不了,所以她轉身看向南草道:“南草,你還想進罪惡城嗎?”
南草沒說話。
“我知道你一路滿懷心機地把我哄到這個地方肯定是有目的的。說出來聽聽吧,看看值不值得冒險。”白得得道。
南草有些羞愧地看著白得得,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演技這麼差,白得得竟然一早就知道他另有打算了。
“我……”南草最終還是老實交代了,“那時候我看著魔修的情況不對,而那麼多年我也積累了小東西,就想著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罪惡城一直就是特殊的地方,我就把東西藏這兒了。”
“你把我哄來,是怕自己把東西取出來了被人惦記?”白得得一針見血的道。
南草慚愧地垂下了頭,在心裡告誡自己,看來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瞧白得得的腦子,雖然白仙子的某些行徑實在有些白癡,可是人不是說了嗎,大智若愚。
“有什麼必須拿回來的東西嗎?”白得得又問,“如果不是那麼值錢的,就先放這兒吧,等以後咱們實力再強點兒了再來。”
南草道:“我如果說那裡麵有一株五百年以上紅白回春草呢?”
白得得的眼睛一眯,冒出寒光道:“你不是說你從沒聽過那些名字嗎?”
南草道:“其他的我是真沒聽過,至於紅白回春草的事兒,我是怕說出來嚇著你,無端增加煩惱而已。”
白得得將南草拽到一邊,“說!”
南草道:“這話說來就長了。當初東荒域的道修和魔修實力算是相當,甚至可以說道修已經漸漸處於劣勢,可是突然有一天西北的天空破了一處洞,因為很快就合了起來,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我恰好當時在那附近,天上掉下了許多石頭,石頭裡有種子。我撿了一些,雖然大部分都沒養活,但卻也有些發了芽。其中一株很像是回春丹譜裡畫的紅白回春草。”
“所以我才會攛掇主人到罪惡城來,因為過太久了,我也記不真切了,就想確認一下那是不是紅白回春草。”南草道。
“所以紅白回春草並不是我們東荒域的東西?”白得得喃喃道。
南草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淒涼,仿佛沉浸入了回憶裡,“當時我們以為天破了洞又合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從那以後,怪事就發生了,道修突然快速崛起,魔修被壓倒性地屠殺。我想天破的時候一定是有高級星域的人降臨到了東荒域。”
南草說的話正是白得得的猜測,儘管往這個方向去想的話太可怕了。“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到了東荒域的話,為什麼後來就再沒聽過了?”上界大能降臨東荒域帶領道修打敗魔修,居然沒有稱王稱霸統一東荒域,反而銷聲匿跡,是不是太甘於淡泊了?
南草聳了聳肩膀,“不知道。”
“回春門就在瀚海西北,他們是不是也是撿到了種子,所以才煉製出了回春丹?”白得得自言自語道。這也可以說明為何他們要把門派建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是等著天再破呢?
“有可能。”南草道。
“可是這並不能解釋為何你當初看到丹方時,選擇隱瞞而不告訴我那是天外來物。”白得得突然道。
南草看了看白得得,長長地吐了口氣,女人有時候太精明了可不是好事兒。“主人,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在瀚海裡聽到的那聲驚雷嗎?”
記憶猶新,白得得的耳朵當時都流血了,南草更是嚇得差點兒尿褲子。白得得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你該不是在暗示……”
南草有些煩躁地道:“我不知道,我唯一記得的就是,當初西北天破開洞口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一聲巨大的驚雷聲。但願是我自己嚇自己吧。”南草是真的嚇到了,所以在看到回春丹方上的紅白回春草時才一點兒沒提天破洞的事兒。他本就膽小怕事,恨不能龜縮在烏龜殼裡期盼自己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們進罪惡城。”白得得道。
南草抬頭看向白得得,等她繼續說。
“聽你這麼說之後,我估計我爹也湊不齊回春丹裡的原料。咱們也不太可能去高等星域。既然你曾經在瀚海裡得到過紅白回春草,其它幾種材料很可能也有彆人得到過,不然回春丹就不可能在東荒域出現。罪惡城這種地方可能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白得得道。
南草無法反駁。
白得得又道:“原因就彆對北生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