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杜北生極認真的點了點頭。哪怕結局是死, 他也不願意一直在開田境原地不動。那隻會讓他離白得得越來越遠。
“好,這件事咱們得回得一宗才好進行。”白得得道, 這意思就是他們一行人要打道回府了。
南草急了,“主人,咱們都走到這兒了,你不想去罪惡城開開眼界啊?”
“罪惡城?”白得得重複了一遍, 這名字她當然聽過,簡直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和不夜城並列東荒域三大城之一,且據說實力比不夜城隻強不弱。
罪惡城原名宿玉城,後來因為山高皇帝遠, 東邊的大宗勢力不太容易深入瀚海南端,而漸漸成了各亡命之徒的歸鄉,這些人皆是窮凶極惡之輩,到了宿玉城也是無法無天, 以至於宿玉城漸漸有了罪惡城的名聲, 反而本命漸漸被人遺忘。
“你怎麼想著要去罪惡城啊?”白得得問。
南草道:“在我那個時候,罪惡城就大名鼎鼎了, 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資格申請入城避難的資格。”入罪惡城容易, 但是入罪惡城避難卻是需要得到罪惡城某股勢力的庇護,南草還沒那個本事。“所以我這不是好奇嘛, 再說這兒離罪惡城也沒多遠了。”
白得得看了一眼南草, 倒是不知道罪惡城的光輝歲月居然可以回溯那麼長, “你們那會兒就很出名了?”
“是啊,曆史非常悠久。”南草頗有些悠然回味的味道。當初罪惡城乃是唯一的道修和魔修共存的地方,因為都是亡命之徒,所以也就沒什麼派彆之分了。
對白得得而言,曆史悠久的東西底蘊深厚,能漲不少見識,她心裡是有些想去罪惡城的。但是她出門前,白元一和唐色空都曾經對她耳提麵命,讓她不許去罪惡城。因為在那裡無論是白家還是唐家,其勢力都不足以保護白得得。
白得得真是糾結啊,可是大人越是不許她去的地方,她就越是好奇,因此糾結得白得得直搓手。
杜北生站出來道:“師傅,我不讚成去罪惡城。”
“為什麼啊?”白得得問。
“那裡太危險了。”罪惡城的大名杜北生也是聽過的,他和白元一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都不希望白得得犯險。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咱們去罪惡城。”白得得點頭道。
“呃。”杜北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白得得對杜北生道:“北生,小小年紀,怎麼能畏事不前呢?這種精神可不好,有礙於你的道心。為了給你樹立一個好榜樣,師傅決定帶你闖一闖,哪怕是龍潭虎穴,咱們也絕不該害怕。”白得得在心裡為自己默默點了個讚,果然是絕代好師傅啊。
杜北生是真無語了,白得得這腦回路是不是太奇葩了?可是白仙子決定的事情,想再勸她改主意,那幾乎就不可能了。
白得得招喚出鳳雀,五人同坐在其背上繼續往南飛去。
罪惡城在瀚海南端,挨著茫茫無垠的前輪海,地理位置絕佳,那些亡命之徒進了罪惡城,即使待不下去,也可以出海逃生。
白得得在半空中就看出罪惡城不同尋常的地方了。無數的飛行坐騎在城外繞行,有新來的,有將走的,鳳雀、龍鷹、白鵬……各種昂貴的坐騎就像在這兒開展覽一般,基本上東荒域有的這裡都能找到。
光是這景象就比其他城都來得繁茂。
不過罪惡城中不允許乘坐飛行坐騎,所以白得得她們隻能降落到地麵。
杜北生找到空隙對南草道:“南草,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要記得你是發了神魔誓言的,不過不管神魔管不管你,隻要你敢對師傅不利,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南草立即擺出冤枉的表情道:“我怎麼可能對主人不利?”
杜北生道:“罪惡城是個什麼地方?完全不講規則,你去勸勸師傅,讓她易裝。”
南草為難了,白得得那是天生無敵超級自戀,沒有特殊原因是絕對不願意遮住她那張美貌如花的臉的。
此時東食和西器也跟了上來,連對著南草翻了好幾個白眼,“對,你去勸小姐。”
南草苦兮兮地朝白得得開口再勸道:“主人,這個吧,防人之心不可無,您看,這罪惡城光聽名字還是挺瘮人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說,咱們是不是化個妝、易個容什麼的?”
白得得瞪了南草一眼,“你彆那麼自戀行不行?”
南草眼睛都瞪圓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我自戀?”
“你不自戀,乾嘛要易容?咱們又沒做賊心虛,用得著改頭換麵嗎?”白得得道,“再說了,你這臉雖然長得還行,可你看看你那動作舉止,放心吧,沒男人看得上你的。”
“主人,我這能說的是我嗎?”南草喊冤道:“我跟你眼前這一站,不就是蒲柳之姿和牡丹之色的區彆嗎?我這是擔心你。”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白得得癟癟嘴。
南草發現這情況不對啊,白得得不是一向牛氣衝天,自以為天下第一美的嗎?“主人,你說你這臉,男人一看就連路都走不動道兒了,連咱們宗主,那牛的人,還不是乖乖地跟你獻殷勤嗎?六十個億呢,連個小手都沒摸,也就你這臉才能值這價。”
白得得皺眉道:“你是說容舍對我獻殷勤隻是為了我這張臉?”她們白家的女人向來不是靠臉吃飯的好麼?她們贏得男人的心靠的都是內涵,好不好?她娘可沒少對她耳提麵命,絕對不能以色侍人。
南草知道自己踩雷了,矢口否認道:“當然不是,主人是天下少有的內外兼修的女子。可是主人你得承認啊,你這臉的確長得招人,是吧?”
白得得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這是奉承我,行了,彆說了。”
南草左偏偏頭,右偏偏頭,迷惑地道:“你這是怎麼了?”連杜北生也湊了過來,白得得的表現的確太異於尋常了。
“我壓根兒就沒那麼美!”白得得氣呼呼地道:“要不然陰陽修容花能有用武之地嗎?我現在就是個人造美人,有什麼值得人惦記的呀?”
“呃。”南草覺得白得得那腦子真的特彆異於常人。彆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到她這兒都成拖累了。比如“天靈體”,比如陰陽修容花的“美化功能”。
“行了,以後不許再提我的臉了。”白得得很是傷心地道,不再搭理南草等人,徑直往前走去。
白得得一行人剛走到離城不遠處,立即有許多掮客上來攬生意。
罪惡城非常的大,雖然號稱是個無法無天的城,其實並不是沒有規矩,反而是規矩太多,城裡各個大佬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並沒有統一的城主。
外麵沒來過的人進城來稍不容易就容易踩地雷,因此罪惡城外常年流連著許許多多的掮客,主營是在主顧之間拉攏生意,而副業則是給客人介紹城裡的事情和規矩。
到如今,這副業幾乎成了主業,而主業倒是可有可無了。
這掮客裡麵十之八九是男人,但也有一、兩個妖妖嬈嬈的中年婦人。一看就是那種年老色衰之後又沒成功升級成老0鴇的風塵女子。
她們通常招攬的是男客,雖說年紀大了,可風韻卻是絕佳,男客還可以順便跟她們打情罵俏,摸東捏西,有些男人就喜歡占這種便宜。
而像白得得這樣一行以女子居多的客人,那倆女掮客都是不會上前的。再加上白得得那模樣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樣的姑娘慣來是瞧不起她們這等營生的人的,所以鄭娘和鄧娘閒在一旁,也不上前自討沒趣。
那堆男掮客,見著白得得時則跟嗅到了花香的蝴蝶似的,紛紛湧過來兜攬生意。
白得得嫌棄第一人有口臭,又嫌第二人長相不討喜,再煩第三人話太多,又說第四人穿衣品味太糟糕,就這麼挑挑揀揀,小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南草打發人都打發得口乾舌燥了。
“姑奶奶,你這不就是找個掮客麼?乾嘛這麼挑三揀四啊?”南草哭笑不得地道,“這都沒人了。”
“我是來消遣的,圖的就是心情好,乾嘛要委屈自己?” 白得得反瞪著南草道。雖然白得得嘴上說是給杜北生樹立榜樣來的,其實她內心就是好玩。想想她這一趟來瀚海,壓根兒就沒顧得上玩過,一路經曆了多少驚險啊?而吃喝女票賭一樣都沒趕上過,太丟她們修三代的臉了。
白得得訓完南草後,微微一揚下巴,“那兒不是還站著倆女的麼,你去問問是不是掮客。”
南草走了過去,眼睛往鄭娘和鄧娘的胸脯上瞥了瞥,指了指大上兩分的鄭娘道:“是掮客嗎?”
鄭娘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位走路很男人的漂亮姑娘並沒動。
“不想做生意啊?”南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