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緩緩睜開眼睛,以為人皮放過她走了,哪知道才睜開一條縫就見那人皮依舊立在她麵前。
白得得尖叫一聲,哭著跌坐在了白骨堆上。
那人皮見狀彎下了腰,將卷在邊緣上的那枚燃燒的菩提子遞給了白得得。
白得得幾乎懵了,隻能呆呆地接過那菩提子,然後看著鮮紅的人皮慢吞吞地往前挪。
它挪得很慢,方向卻也是元神宮那邊。
待人皮走遠了,白得得才後怕地重新站起來,她至今依舊不明白那人皮為何會放過她,而那人皮居然連菩提子的火都不怕。這才是最讓白得得害怕的地方。
白得得思來想去,想不出自己這麼走運的原因,這可不是用氣運能解釋的事兒了。也不知哪兒飛來的靈感,白得得衝著那人皮喊道:“容舍,你是容舍嗎?”
白得得的邏輯是那人皮放過她,是不是認識她?可是這鬼淵裡哪個鬼能認識她?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容舍,你是容舍嗎?”白得得在此大喊。那人皮卻是頭也不回。
白得得也顧不得許多了,拎氣裙擺就開始往回跑,那人皮走得慢,她卻跑得快,不久就追上了,因為覺得那人皮是容舍死之後的樣子,雖然依舊模樣惡心,白得得卻在沒有想吐的感覺,她流著淚道:“容舍,是你嗎?”
“我救你出去,你知道我要怎麼才能把你帶出去嗎?”白得得急急地道。
那人皮仿佛還真能聽懂白得得的話,將它自己翻轉了一麵,而露出“麵子”來,那是一張雪白細膩的皮,還有兩個特殊部位,看得出來生前應該是女子無疑。
這下又輪到白得得發抖了。
好在那人皮沒跟白得得計較,慢吞吞地又開始往前挪。
經曆這一遭之後,白得得的心卻突然平靜了下來,想著那人皮鬼都沒吃她,那她應該能逢凶化吉吧?
白得得重新回過身,往鬼淵深處走去,放開膽子一邊走一邊大喊,“容舍,容舍,你在哪裡?”
這聲音把深藏在白骨底下的鬼物都招惹了出來,若非有菩提子護身,白得得早就被吃得隻剩骨頭了。
不過菩提子到底有限,眼見著燒到最後隻一粒米大小了,白得得卻依舊沒在長得沒邊兒的鬼淵裡找到容舍。
眼瞧著這樣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了,白得得猛地一拍額頭,她可真蠢啊,居然一直沒想到把容舍給她的那幅畫拿出來。
白得得當即就讓喚醒了小爐子把如意珠吐出來。這小爐子也是個奇葩,鬨著跟她出來玩,但不管是東荒域還是秋原域對它來說,據說空氣都有毒,也就是所謂無的靈氣不夠純淨,比白得得的星體還嬌氣,一直睡不醒。
小爐子瞌睡兮兮地吐出如意珠後,輕輕“咦”了一聲。
白得得趕緊摸了摸小爐子道:“繼續睡,繼續睡。”在白得得心裡,小爐子說話奶聲奶氣的,她很難把它和老不死聯係起來,總覺得它就是個娃娃,這鬼淵如此恐怖驚心,她怕嚇著小爐子了,所以出聲安慰。
白得得拿到如意珠其實也沒多少心思能放到小爐子身上了,她把那幅《得一宗山水圖》畫軸拿了出來,捏在手上,繼續喊容舍的名字。
這一次走出不到十丈開外,白得得就感覺到了手中畫卷的異常,就像當初容舍拿出來的銀梭一般,可以追蹤到目標的神識。
那畫軸微微一動,白得得就激動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這一路走下來,其實白得得都很恐慌,她最怕的是容舍已經死了,就像那些鬼物一般,沒有神智,隻知道吸食其他鬼魂。怕自己可能前麵已經錯過了容舍,說不定他的魂魄還被菩提火燒到過。
而現在山水圖卷居然有了反應,也就是說容舍的神識尚存,那麼一切的擔憂害怕就煙消雲散了,白得得握了握拳頭,心想一定要把容舍找到救出去,這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