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立即聽出了夜有鹽的言外之意, 辯解道:“他救過我的,當然我也救過他。算是過命的交情吧, 不過也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麼?”夜有鹽笑了笑,“我的結界外,有個男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他應該是天生道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宗主了?”
白得得聽了夜有鹽的話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容舍了。
“現在就看看到底像不像你說的那樣有見識吧,我的幻陣可從來沒彆人看破過。”夜有鹽道, 回頭一看白得得,卻見她還貪戀地泡在靈池裡,不由道:“你還不趕緊穿衣服, 想被人看光啊?”
白得得慢條斯理地踢了踢水,“你不是說沒人能看破你的幻陣嗎?”
“他已經站在你背後了。”夜有鹽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白得得嘴張大得都能塞進雞蛋了,這情形急轉直下得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前一刻不是還再說沒人能看破她的幻陣嗎?
白得得將信將疑地轉過頭去,果然看到容舍真背對她站著。應該是看到她在泡澡, 所以才轉過去的。
白得得瞪了夜有鹽一眼, 有她這麼坑孫女的奶奶嗎?
白得得手忙腳亂地從池子裡站起來,片刻間就穿好了尼姑袍。眼珠子尷尬地轉著, 想著那池子靈氣那麼濃都成乳白色了, 容舍應該是,不, 肯定是什麼都沒看見。
白得得尷尬地捋了捋腰側莫須有的褶皺, 莫名地對著容舍有點兒心虛。她知道他肯定帶著得一宗弟子在神龍穀等她, 而她呢……
白得得轉頭看了看夜有鹽,本來想把黑鍋推給她奶奶的,但白得得內心得承認,她沒有容舍那麼有追求和上進心,她這才剛適應了一點兒秋原域,又要讓她去那未知的充滿惡意的上界,她心裡反正是不得勁兒的,所以總能想出莫名其妙的理由推遲前去。
容舍轉過身看向白得得和夜有鹽。
處於禮貌白得得上前半步介紹道:“宗主,這是我奶奶。”現在白得得終於不用再隱瞞夜有鹽魔修的身份了,因為這裡是秋原域,本就是魔、道並存的,她心裡也覺得容舍不會那麼狹隘。
“親奶奶。”白得得怕容舍不懂,又補了一句,回頭又對夜有鹽道:“奶奶,這就是我們得一宗宗主。”
容舍朝夜有鹽拱了拱手,並無太大熱情,然後側頭朝白得得道:“即使你想跟著你奶奶走,也該先到神龍穀說一聲,得一宗那麼多弟子為了你,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險,你不是說要重建得一宗嗎?”
容舍的指責白得得聽得清清楚楚,她趕緊解釋道:“我是一路狂奔向神龍穀的,但是我在路上發現我奶奶突破的時候走火入魔了,當然不能離開。結果又遇到我也突破了,這才耽誤了時間。”
容舍沒說話,隻拿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湯池。
白得得道:“突破完,我滿身都是血跡,臟兮兮的,我是打算一沐浴完就去神龍穀的。”
夜有鹽左看看白得得,又看看容舍,好奇地打量著這兩人。
容舍依舊不說話,顯然是沒被白得得給忽悠住。
“噢。”白得得一拍腦袋,“完了,我把那個笑月給忘了。”她可算是想起這茬兒了。
“我們得趕緊去找她,若不是她,我也沒辦法救我奶奶。”白得得做出來的焦急比她實際上的焦急可要多得多,她也沒敢再看容舍的眼睛,急急地先跑了。
好在那絕穀不遠,笑月還依舊躺在草叢裡,白得得拿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在笑月的鼻尖停了會兒,就見笑月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笑月一見夜有鹽,就歡喜得哭了起來,“夜長老,你沒事。”
夜有鹽當然要撫慰一下笑月,於是就又剩下白得得單獨麵對容舍了。
“你想跟著你奶奶留在秋原域?”容舍問。
白得得搖搖頭,雖說她心裡是有點兒想法,但是始終得一宗才能給她家的感覺。“不是,我和奶奶商量過了,我能把我奶奶帶上嗎?”
容舍沒好氣地點了點頭。
“你看出她是魔修了吧?”白得得問,因為容舍點頭點得太容易了。
容舍看著白得得的眼神有點兒諷刺,似乎是再說他有那麼蠢?
白得得縮了縮脖子,這次的事兒的確是她做得不地道,所以才會理不直氣不壯,也沒敢跟容舍互懟,還頗帶諂媚地道:“那我們趕緊走吧,宗主。”白得得不等容舍說完,就對不遠處的夜有鹽喊了一聲。
夜有鹽這才帶著笑月走了過來。
白得得道:“奶奶,我們走吧。”
夜有鹽卻沒動,隻看著容舍道:“容宗主,我乃是魔修,笑月也是魔修,恐怕不方便跟著你們得一宗走。”
白得得正要插嘴所容舍不在意,卻被夜有鹽給瞪了一眼。
“得得呢,從小就不在我身邊,如今好不容易相逢了,我也舍不得她。不知宗主可否讓她跟著我?”夜有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