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還從沒見到過元神能被如此侵蝕的。她的元神完全不敢再動,情急下又想到了剛才對付雷劫的方法。連肉身都能成星辰,她的元神為什麼就不可以?
“桀桀,小姑娘有點兒意思啊,這枚低的修為卻能凝神成元,以元化虛。不過,嘖嘖,你奶奶的元神你也不想要了嗎?”無邊的黑那裡再次響起老鴰的聲音。
白得得沒吭聲,現在她弱敵強,這老鴰明顯是在誘拐她。
“她的元神現在就在我嘴邊,一旦我施展無邊大法,你可就再也找不回來咯。”老鴰繼續笑道。
“你想要什麼?”白得得沒法兒再沉住氣了。
“我什麼也不要,把你奶奶還給你好不好?你可彆讓她陷入我的無邊沙海裡,否則可就真救不了了。”老鴰的話剛說完,白得得就看到了夜有鹽的元神出現在自己的頭頂之上。
這下白得得的元神可沒辦法再虛化躲藏了,她扭轉元神瞬間吸住夜有鹽的元神,必須將它們重新送回夜有鹽的神海,讓她醒過來。白得得甚至都不知道夜有鹽到底戰勝她自己的心魔沒有,想來應該是沒有的,否則也不會被這老怪物輕易得手。
其實白得得那是不知道老怪物的來曆,若是知曉就不會覺得他是輕易得手的了,說出來嚇死她一跳。
白得得的元神一凝結,無邊的黑沙便又開始蠶食她的元神。這就是老怪物的心機,說什麼不要條件就放出夜有鹽,其實就是在逼白得得做選擇。她要是不救夜有鹽,那老怪物拿她的元神也不會有法子。
白得得逆轉元神極速旋轉的方向,再以元神為弦而奏起鎮魂調,試圖在將夜有鹽送出去的時候強行喚醒她。
“啊!鎮魂調,鎮魂調,你怎麼會鎮魂調?!”老鴰這次不再笑了,發出了碎瓷片刮地一般的尖叫,“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
黑沙瘋狂地卷了起來,白得得明顯地感覺那些黑沙附著在她的元神上時產生的腐蝕感,那麼真實就好像施之於肉身一般。
“你跟他什麼關係?桀桀,如果讓他知道會鎮魂調的弟子被我永囚無邊地獄,從此無神無識,表情一定很有趣吧?桀桀。”
白得得雖然聽不懂老鴰在說什麼,卻知道巨大的危險就在麵前,她非得將夜有鹽送出去不可。以她奶奶的本事,今後再找法子救她應該還有機會。然而白得得還並不明白,所謂的無邊地獄究竟是個怎樣的地獄。
白得得若是知道,也許不會用自己去交換夜有鹽,但也許還是會義無反顧。
郭小蟲看著逐漸到了尾聲的天雷,走到一直目不轉睛看著山穀內情形的容舍身後,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安慰道:“宗主,夜長老和白師姐應該沒事兒的。”
容舍沒說話,隻定定地看著重新恢複了安靜後的山穀。
夜有鹽抱著白得得從山穀裡飛了出來落在容舍的跟前,“容舍,你快來看看,得得怎麼了。”夜有鹽雖然是得一宗的長老,但不過是客座,可從沒叫過容舍宗主,更何況她打心眼裡已經將容舍當自己孫女婿看待了,就不可能“屈尊降貴”地喊他宗主了。
容舍走過去接過白得得,聽夜有鹽道:“我怎麼也叫不醒她,在她的神海裡也找不到她的元神,怎麼會這樣?”
容舍將指頭點在白得得的印堂上,裡麵的確空蕩蕩的,不僅沒有神識,甚至連一縷殘魂也沒有。
容舍的指尖多了一盞燈,如果夜有鹽是土生土長的得一宗弟子就能看出,那是得一宗的鎮派之寶養魂燈。當初白得得魂魄殘缺也是靠養魂燈養護的。
養魂燈進入白得得的印堂,原本擁有的一點兒燭光瞬間湮滅,這是養魂燈在天地間無法感應到白得得的魂魄的結果。
然而白得得的肉身卻還活著。雖然滿身血跡,小腹、肩膀和大腿上都有血窟窿,但的確還活著。可見並非是在雷霆之下魂飛魄散,而是神魂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夜有鹽雖然不知道養魂燈是什麼,可看那樣子就已經猜到結果不會太好,“容舍,得得這是怎麼了?”
“夜長老能否將你在山穀裡發生的事情說一說。”容舍道。
夜有鹽道:“得得燃燒了她的靈種,我當時已經明顯感覺異魂消退了,可最後……”夜有鹽有些汗顏,“可最後關頭我卻陷入了心魔,我能感覺到是得得在幫我支撐,再後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首曲子,我漸漸就醒了,卻發現得得就躺在我身邊,神魂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