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這兒了,齊伯。”
“那怎麼五樓的白姑娘不見了?”齊卷束問。
值守弟子也被問得一愣,他今日忙於整理典籍,還沒來得及上樓去偷瞄那位美人,沒想到卻失蹤了,“齊伯,白姑娘真的沒出去。”他腦子轉了轉,“該不會是第五樓裡有樓中樓,白姑娘誤闖進去了吧?”
齊卷束敲了那值守弟子一個栗子,“胡說什麼呢,第五樓沒有樓中樓。”這些個弟子成天幻想藏經樓中有樓中樓,藏著絕密寶典,真是太天真了。
齊卷束在藏經樓裡守了將百來年,五樓的每個縫隙都被他找過了,哪有什麼樓中樓。後來還是他師傅見他癡迷於傳說,才替他解了惑。
藏經樓內的確有個樓中樓,但並不是在五樓以上,而是在第一樓。不過第一樓占地寬廣,典籍浩如煙海,樓中樓究竟藏在哪裡,需要什麼契機才能打開,卻是一個人都不知道。
迄今為止,據說隻有那位在藏經樓中開辟樓中樓的玉山書院第十五位院長才知曉具體位置。不過那位院長設立樓中樓不久後,就突然隕滅了,死前連樓中樓的消息都沒來得及說,所以從此樓中樓就成了懸案。
那值守弟子摸了摸後腦輸歐,“那白姑娘會去哪裡?那麼大個人總不能憑空消失吧?如果不是樓中樓,那應該是去了六樓吧?”
這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的確隻有六樓是唯一的可能。可如果這樣的話,白得得看書的天賦也就太了不得了。
齊卷束也是通過了六樓考驗的人,但他是二十年前才通過的。第一樓到第六樓,典籍浩繁如海,想要記住每本書內每句話的具體位置,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齊卷束也是僥幸通過的,那次考查的書剛好都是他比較熟悉的。
齊卷束“咚咚咚”上了六樓,輸入神識查了查門邊的出入記錄,沒想到真看到了白得得的名字。
值守弟子跟在齊卷束身後探頭探腦地道:“齊伯,白姑娘是不是進去啦?”他心裡雖然這麼問,但其實是並不覺得有可能的,是以口氣顯得十分輕鬆。
卻不料齊卷束點了點頭,長歎道:“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那值守弟子則徹底蒙了,他在這藏經樓值守了也有十來年了,彆說六樓了,就是五樓的藏書庫他都進不去,隻能從旁邊走便道去清掃。
六樓以上的典籍,白得得就不能隻是隨便翻翻了。裡麵的功法和心得都更為艱深,有些功法即便是她也得坐下來慢慢演算才能理解透徹裡麵的道理。
齊卷束進門時就看見白得得正坐在案幾旁在演算東西。他暗自點了點頭,這才是讀書的樣子嘛。
齊卷束走到白得得身邊,探頭看了看她演算的稿紙,居然兩眼抹黑,完全不懂她在算什麼。
“你在算什麼?”齊卷束問。
白得得正興奮呢,難得居然還有人能討論,那就更完美了。白得得立即將稿紙往齊卷束推了推,“齊伯你來看,原來煉器、煉丹到了高階,不僅要對材料、草藥的性質全盤了解,還得兼有天時、地利,甚至人和。更細致的還要看礦石的年份,還有礦石的來源地,開采的時月等等,如果全部推演準了,就能煉製出高階的法器和丹藥。”
“而且還有神紋。有位前輩對神紋有些心得,發現神紋就是符文的高階版,隻是必須配合星域軌跡,山河行跡來演算,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每一次使用都要演算,如果不是極為熟悉,恐怕即使學了也沒用。”白得得興奮地想跟齊卷束討論。
但是齊卷束一看白得得的那些“鬼畫桃符”就頭暈。並非是因為不解而頭暈,那是真的頭暈眼花。
白得得見齊卷束不答話,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太放在心上,又重新坐回原位開始演算起來。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何經常看到容舍在演算東西了,估摸著也是在推演這些東西。
這一演算,白得得在第六樓待的時間就超過了她的語氣,直到半年後才上了七樓。
這一次齊卷束可沒錯過了,他察覺到白得得開始往七樓走時就匆匆地趕了過去。“你要上第七樓?”
白得得一臉當然地看著齊卷束,她六樓看完了當然要上七樓。
齊卷束苦笑道:“你知道迄今為止,玉山書院有多少弟子通過了七樓的考驗嗎?”
白得得道:“總有一兩千人吧。”
“兩百人。”齊卷束道。
白得得漫不經心地道:“那的確是少了點兒。”說話間她的手已經按下了七樓門上的玉石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