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白得得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臉,“你是說我已經變成老太婆的年紀了?”
鬼王桀桀地笑了笑,“你如果都成了老太婆,這世上就沒有年輕人了。”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覺得鬼王的語氣有點兒怪。
鬼王大約也看出了白得得的疑惑,乾脆破罐子破摔地道:“雖然你的進步很快,不過即使再給你一百年,你也逃不走。”
白得得又眯了眯眼睛,她感受到了濃濃的挑釁。
鬼王強橫地道:“你若是跟了本王,就無需再擔心本王再吸食你的元神。”
白得得眨了眨眼睛,她心裡和傻鳥心裡的喊聲是一樣的,這反轉也太大了吧?
傻鳥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向容舍,“呃,這個,白得得的魅力還真大。”而且它心裡還補了一句,果然人心是最難駕馭的,誰能想到鬼王居然看上了白得得?明明容舍是想把鬼王當做一把刀來磨礪白得得,現在可還怎麼相殺?
見白得得沒說話,鬼王道:“你是嫌棄本王這幅骷髏模樣麼?”鬼王說完很瀟灑地甩了甩頭,轉眼間便披上了一層人皮,十分地風流俊雅,從五官上來看絕對碾壓毫無特色的容舍。
到這會兒白得得才能確定,鬼王似乎真是在“求愛”,雖然有點兒恐怖。“那你的依蘭怎麼辦?”
傻鳥尖叫道:“我的天,白得得怎麼沒直接拒絕?天哪,我聽說過一種理念,好像叫什麼摩什麼症的,白得得該不會也是腦子得病了吧?”它有種感覺,白得得還是不要出來的好。
鬼王沉默片刻道:“說實話,我不知道。”
很好,確證是負心漢無疑,白得得原本還覺得鬼王癡心一片,若是引天雷來劈死他,會於心不忍,畢竟他還沒找到他的依蘭呢。但如今麼,隻當是為民除害了。
“你有沒有想過,或者你就是依蘭的轉世呢?否則本王枯寂了萬年的心為何會為你重新跳動?”
白得得掃了眼鬼王心臟的位置,法眼之下那裡依舊是個空腔,並沒什麼跳動的心。
至於什麼依蘭投胎轉世之說,白得得隻能慶幸,虧得人轉世之後什麼都記不得,若是她前世真和鬼王有什麼瓜葛,這輩子估計她就寧願自刎了。
日升月落的時候,天地陰陽交彙,也正是白得得能力最強的時候,白得得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鬼王當然也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很突兀,沉默偏厚,用沙啞的聲音道:“你可想知道本王和依蘭之間的故事?”
能拖延時間自然是好的,白得得於是點了點頭。
傻鳥也趕緊擺好姿勢開始嗑瓜子聽故事。
沒想到容舍也開口了,“給我炒一份糖炒板栗。”
傻鳥敢怒不敢言地飛速飛進了廚房,耳朵一直豎著,就怕錯過了什麼關鍵劇情。
“依蘭是我的侍女,老管家的女兒,本可不必再做侍女,但她堅持跟著我。”鬼王回憶道。
“她生得很一般,跟你比起來容貌一般,身段也一般。”鬼王道,以前之所以跟白得得說依蘭很美,大約隻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而已,“其實也不用跟你比,跟大多數人比她都隻能算普通。”
“所以本王怎麼能看得上她呢?”鬼王有些惆悵,“可是她待我太好,甚至比我爹娘待我還好,因為她眼裡心裡都隻有我一個人。隻要我一個眼神,她就明白我想做什麼,甚至都不需要我說出來,她就已經做好了。後來漸漸的我就發現自己離不開她了,無論到哪兒總要帶著她,我的生活才有人料理得妥帖。”
“我自然覺得這不是愛,所以我雖然要了她,但同時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女人,她們都比依蘭漂亮,比依蘭可愛,比依蘭會說話。”鬼王道:“依蘭很傷心,我曾經無意間撞見過好幾次她偷偷哭泣。”
“我心裡不忍,總是承諾她以後都隻有她一個人,卻又忍不住再睡彆的美貌女人。”鬼王道:“而且,正因為承諾了她,我在外麵找女人的時候反而覺得更刺激,更是欲罷不能。”
傻鳥嘴裡的瓜子殼已經磕得“梆梆”作響,即使不是女人,僅是隻雌鳥而已,它也有些受不了鬼王的渣曆史,恨不能為民除害了。
“然後呢?”白得得問。
“後來,有一次本王有一次遇到仇家圍攻,險些喪命,是依蘭替我擋了致命的一劍。”鬼王道。
多麼老套而狗血的劇情,白得得看的話本子裡十本有九本都是這麼寫的。
“她死的時候,我沒太大的感覺,想為本王死的女人太多了,能為我死,是她的榮幸。至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鬼王道。
白得得都不想問鬼王後來如何了。
鬼王大概也知道自己這番稱述無法讓任何雌性能對他有好感。“可是在她死後,我才發現,我再遇到任何一個女人,無論她有多美,都忍不住拿她和依蘭比,一比之後才發現,依蘭是那麼好,再沒人能比她更好,可是……”
“可是她已經死了。”白得得忍不住接腔道,仿佛隻有說出這句話,才能傷害鬼王來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