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這才留意到容舍的腳下,並非胡亂在跑,而是用了一種融入了陣法的步伐。
沒過多久,容舍就擺脫了金錢蛇,將白得得在水邊放下。白得得立即就被自己水裡的影子給嚇到了。那半邊臉醜得跟羅刹似的人是她麼?
容舍手裡拿著一把草,將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遞給白得得,“吃下去。”
生吞草藥可不是什麼美味,白得得卻也顧不得許多,開始一口一口地嚼草根,然後看著容舍將剩下的一半揉碎了,輕輕地塗抹在她的臉頰上。
那力道之輕,就好似在摸易碎的水中月一般。
“好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容舍又從懷裡掏出一枚朱果來。
“這是山丹果。”白得得認得,“哪裡來的?”
“在三角金錢蛇的巢穴旁邊發現的,我想著這草藥你吃了肯定發苦。”容舍把山丹果遞給白得得。
白得得嘴裡的確發苦,卻也不肯接過山丹果,“你怎麼那麼大膽子呀?明知道金錢蛇就在巢穴裡,你居然還敢去撩虎須?”
容舍將山丹果強行塞入白得得的手裡,“你中毒已深,雖然現在解了毒,可對身體的傷害卻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吃了這山丹果,總能好得快些。”
白得得這才啃了一口山丹果,甜蜜的汁液瞬間充斥了她的整個口腔,讓她整個人好像都活了過來。
白得得吃果子的時候,一邊打量自己受傷的臉,一邊從如意珠力將麵紗拿了出來罩在臉上。
“宗主,你要不要沐浴一下,我去旁邊幫你守著。”容舍道。
這就是容舍的細心之處了,其實白得得早就被黏糊糊的自己給惡心到了,可是大峽穀內處處都有危機,她也不能向容舍提這麼過分的要求,卻沒想到容舍先就想到了。
白得得匆匆地在水裡清理了一下自己,換了套乾淨衣服,重新戴上麵紗,這才出聲喚了容舍。
容舍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來,掀開白得得的麵紗看了看她的臉頰,“已經開始結痂了。”
“嗯。你能不能彆不經過我同意就掀開我麵紗?”白得得現在人乾淨了,也有力氣了,脾氣也就回來了。
容舍將白得得抱起來道:“嗯。有個地方的風俗是,女人一生下來就要戴麵紗,如果哪天她的麵紗被一個男人揭開了,就得嫁給那個男人。”
“嗬嗬,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白得得摟住容舍的脖子防止自己掉地上地道:“我們現在能出去了嗎?”
容舍道:“你的腿傷得很重,得用生死人肉白骨的萬物生源才能完全治好。”
“萬物生源?”白得得皺了皺眉頭,“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她即使失去了記憶,對鬼淵的一路卻似乎依舊由著模糊的潛在記憶。
“對,就是萬物生源。萬物生源,修士喜歡,異獸也喜歡。這裡的妖獸之所以比外麵勢力強大許多,繁殖力也強大許多,我猜測可能正是因為有萬物生源。”容舍道。
白得得點了點頭,“有可能。外麵的五色彩瘴可能正是這裡的妖獸為了保護萬物生源才吐出的。可是即使這樣,我們又怎麼能知道萬物生源在哪裡?”
容舍帶著白得得走到峽穀的邊緣,往峽穀底下看去,下麵深不見底,漆黑一片,連水都看不見。
容舍把白得得放到旁邊的石頭上,再次拿出了竹簫,對著白得得吹了起來。
雖然白得得不明白容舍乾麼一直盯著自己,但也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有目的。
隻是他的簫聲那麼柔和,帶著典雅,像情人間娓娓道來的私語,就縈繞在她耳邊,彙聚成了一滴水,滴在她石頭一樣的心上。乍看毫無攻擊力,可若是日積月累下去,誰說不會水滴石穿呢?
“我知道哪兒可能有萬物生源了。”容舍突然中斷了簫聲。
白得得還沉浸在那柔美的旋律裡沒有反應過來呢。“你怎麼知道的?”
“我用了一種特彆的音波,探測出去遇到障礙變回反彈回來,不同的障礙反彈回來的音波節律不一樣。”容舍道。
“這樣也可以?”白得得不由納罕。因為這大峽穀底部不知有什麼,連神識都無法探測,沒想到用音波卻解決了這個問題。
一天後,白得得看著容舍帶她來的地方,一個光溜溜的絕壁,彆說萬物生源了,就是一滴水也沒看見。
“你確定是這裡?”白得得問。
容舍將白得得放下,“嗯,需要鑿開崖壁。”
容舍的修為不高,雖然一路都靠著一支竹簫帶著白得得有驚無險地闖了過來,但真到了要讓他鑿壁的時候就有些吃力了。
白得得帶來的符紙裡也沒有勞動力型,一切都得靠容舍自己。
所以容舍隻能自己挽了袖子上,白得得則坐在旁邊的樹下,啃著酸酸甜甜的果子。她不知道容舍是哪兒來的想法,好像她一刻都離不開吃的似的。一路上,容舍摘了不少果子給她吃,讓她就沒閒著。
白得得也知道那些果子多少都帶著靈力,吃了對她的傷口有幫助,因此也不拒絕。
白得得啃著果子看著汗流浹背的容舍,雖然於心不忍,卻也愛莫能助,因此當容舍熱得受不了的脫了上半身的袍子後,白得得也沒發表意見。
容舍的肌膚不算太白皙,帶著一點點小麥的銅,不過並不過分,因此顯得格外有力量。
男人的身體和女人天生就不同,白得得當然知道。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看著容舍腹部整齊的肌肉塊,她會覺得心跳加速。
嘁,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白得得撇開眼,一向都是男人鉚足了勁想偷看女人,可從沒有聽說那個女的喜歡偷看男人的。
白得得啃著果子,偶爾不經意的掃過容舍的腹部,以及腹部下方的倒八字線條,就有些口乾舌燥。“容舍,你能不能穿上衣裳啊?你這樣是對長輩的不尊重。”
容舍掃了白得得一眼,從善如流地把衣服穿了回去,然後瞬間後背就被大片的汗水打濕了。
白得得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但誰讓容舍是晚輩呢,隻能受著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容舍果然從岩壁上鑿出了一個縫隙,裡麵有汩汩的水流湧出,不用容舍說,白得得也感受到了其中濃鬱的生氣,“真的是萬物生源。”
容舍“嗯”了一聲,繼續埋頭鑿壁。到夜裡時,終於鑿出了可供人鑽進去的一條通道。
原來山腹是中空的,裡麵有一個岩洞,卻是萬物生源從下往上衝擊而穿的,因為生氣是壓不住的,不停地想往上衝。
“會鳧水嗎?”容舍問。
白得得點了點頭。
容舍這才將白得得放了進去,“寧心守元,我們的時間不多,一旦此地的王級異獸感覺到萬物生源有異動,很可能會過來。”
白得得點點頭。
一泡入萬物生源的泉水裡,白得得立即就感覺到了本來已經毫無知覺的下肢開始有癢痛。
萬物生源的效果十分明顯,不到一個時辰,白得得腿上的肉就全部長了回來,臉上的傷口也愈合了。
隻是她還來不及換一件乾的衣裳,就聽容舍道:“快走。”容舍一伸手就將白得得從水裡拉了出來,兩人爬到洞口時,隻見洞外布滿了繁星。
魔鬼大峽穀因為被瘴氣籠罩,根本不可能看到天上的星星,而此刻洞外的繁星則是一隻隻夜蝠鳥的綠眼睛。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