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帶了幾分珍視,不著痕跡揮散了顧輕舟心頭陰雲,他掙紮漸弱,攥住江絮衣領的手也不自覺鬆了些許力道,像是為了發泄心底那絲難言的鬱氣,開始不甘示弱的回吻過去。
二人你來我往,位置由桌邊漸漸轉移到了待客的沙發旁,倒在上麵吻的難舍難分,像兩條糾纏不休的蛇,你來我往的試探著,都妄圖將對方吞吃入腹,卻誰也占不了上風。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舌根發痛的時候才堪堪分離,顧輕舟被江絮壓在沙發上,後背抵著冰涼的沙發,上身卻是江絮灼熱的胸膛,一冷一熱,讓他雙目潰散失神,許久才緩緩聚焦。
原本齊整的西裝襯衫已經有些亂了,顧輕舟卻沒力氣去打理,他抵著江絮的肩膀,密密喘著氣,暗沉的眼眸蒙上一層水光,瀲灩難言。
顧輕舟不知道為什麼,透過玻璃窗,看見外間似要下雨的天色,忽而問了江絮一句話:“今天……是多少號來著?”
江絮聞言頓了頓,然後掩去眸中莫名的笑意,故意裝作不知的道:“十二號,怎麼了。”
顧輕舟能說什麼呢,他什麼都不願說。
江絮也有那麼點心不在焉,像是在想彆的事,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臨走時捏了捏顧輕舟的耳垂,然後隨口問道:“晚上一起吃飯?”
他像是很正常的邀約,不過在顧輕舟這裡也稀奇了,他從沙發上坐起身,然後理了理衣服褶皺,唇角還有些微微發紅,聽不出情緒的反問道:“吃什麼,吃外賣嗎?”
顧輕舟某種程度上似乎已經被江絮給同化了。
江絮聞言差點笑出聲,搖頭沒說話,反手帶上門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外間下起了雨,連落地窗都看起來霧蒙蒙的,襯得天色黯淡發灰,給人一種無端的壓抑感,間或一陣風刮過,吹落了樹上的梧桐葉,簌簌像是下了場葉子雨。
這樣的天氣最難受了,開空調冷,不開又悶。
方洽用手中文件扇了扇風,終於耐不住,起身打開窗戶想透透氣,結果又被外間嘈雜的雨聲嚇了大跳,忙反手關上,卻還是有一些雨絲斜斜飄了進來。
顧輕舟的辦公室依舊冷氣十足,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溫度,隻是起身泡了一杯黑咖啡,看著外間的雨幕有些出神。
糟糕的天氣,糟糕的人。
顧輕舟心想,不知道他出生那天是不是也一樣下了這麼大的雨,應該是的吧,不然怎麼會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把生活過的一團亂。
他抿了口咖啡,大抵是因為太苦,不自覺皺了皺眉,抬手拉起百葉簾,習慣性往外間看了一眼,卻見江絮的位置上空空蕩蕩。
顧輕舟隻以為他是去洗手間了,再要不就是在走廊裡抽煙,然而等他一杯咖啡都喝完了,江絮才慢吞吞的走進辦公室,依舊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淺色的衣服濕了大半。
李思傲看了他一眼,見他頭發濕漉漉的,沒忍住問道:“你乾嘛去了?”
江絮坐在位置上,抽出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隨口道:“拿快遞去了。”
他平常不怎麼網購,聞言連方洽都看了過來,見江絮桌子上有個小小的快遞盒,一時也猜不出裡麵裝的是什麼:“你買的什麼?”
江絮隨便扯了個理由:“我忘了,好像是傘吧。”
李思傲樂道:“正好,今天能用上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江絮一直靜等著眾人都走光了,這才和顧輕舟一起下樓,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他見雨勢未停,不由得抓了抓頭發,看起來有些苦惱。
顧輕舟側目看向他,頓了頓才問道:“還吃飯嗎?”
江絮摸了摸鼻尖:“還是點外賣吧。”
顧輕舟聞言沒說什麼,讓人分不清他是失望還是讚同,隻是在公司門口賣傘的商販那兒買了把黑色的傘,然後在雨幕中悠悠撐開,身形有那麼瞬間是模糊不清的。
江絮見狀走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傘,然後往他那邊傾了傾:“走吧,雨大,等會兒路上就堵車了。”
等二人坐上車的時候,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雨水濺濕了些,顧輕舟脫下外套,然後把袖口挽起,墨色的發梢掉落一滴雨水,順著清俊的臉側滾落,最後沒入性感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