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筱急忙轉眸看向彆處,大概世間所有的男子都不願意被彆人瞧見落淚吧。
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歲,他難受得雙眼紅得快要溢出血來,仍沒有落下半滴淚。
此刻麵對母親,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總算是卸下一切防備和自傲,哭了出來。
衛筱筱看著一朵朵葬花墜入弱水,跟著葬樂的節拍,唱起了葬歌:“我永遠思念的親人,放下對人世的眷戀,安息於弱水,請護佑您的親人,我們會永遠將您銘記,帶著對您的思念和美好的回憶,堅強勇敢的活下去,百年之後,我們亦將安息於您的身旁,永不分離......”
唱著唱著,衛筱筱情不自禁的大哭起來,她想起了原書中鳳胥淵的結局:永遠封印在葬域,不入輪回,不得轉世,永無解脫。
鳳胥淵以為她在思念祖母,停下吹奏骨塤,輕輕按著她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衛筱筱無助的抓住他的衣袖,他要活下去,難道真的隻有那一個法子?
這場祭祀在快要天亮時才結束,木蘭巨舟離開葬域,向飛鳥渡行進。
飛鳥渡是弱水中最危險的一片水域,礁石暗流密布,一般的木蘭舟開進去很少能活著回來,隻有少數經驗極豐富的漁民敢開著小舟進去。
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膽敢乘坐這艘大型的船樓進飛鳥渡。
飛鳥渡內有一個小島,島上是鳳家的一處秘密宅院,隻有靠著鳳家珍藏的《飛鳥渡水流分布圖》才能避開礁石和暗流開進去,是一個天然的藏身好地方。
外麵丟了鳳胥淵這個敏感人物,犒賞了重金在全城尋找,所有賞金獵人都聞風而動,勢要將他找出來。
金謝兩家的爭鬥也從私下暗鬥,大張旗鼓的放到了台麵上,如今的鳳麟城亂得不成樣子,他們不去攪渾水,待著飛鳥渡坐山觀虎鬥才是上策。
衛筱筱站在船樓上,遠遠的就瞧見了一座小島,島上有一座五進的宅院,白牆灰瓦掩映在蒼翠的木犀樹中,十分的雅致,這就是他們日後的家了。
下人們在收拾屋子,侍衛們忙著布防,就她和鳳胥淵、雲弋閒著,暫時被安置在了水邊的木亭子裡。
木亭子外就是細白的沙子和清澈見底的弱水,肥碩的龍魚和大隻的岩蟹隨處可見。
一隻雪鴉從遠處飛來,落在了雲弋的小臂上,雪鴉的腳上綁著一個小小的信筒,定是外麵傳來的消息。
知道他們要說正事,衛筱筱出了亭子,脫了鞋子,挽起褲腳衣袖,下水捉魚。
龍魚在弱水裡遊不動,雙鰭卻進化得可以走路,在海草裡神出鬼沒的,極難捉住。
衛筱筱折騰了好一會,累得腰酸背痛,硬是一隻龍魚都沒逮到。
瞧見他們說完了事,一大一小兩個冰坨子乾站著,瞧著弱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提著裙子,一路踩著水小跑過去:“大公子,一起來抓龍魚吧,一會我做烤魚吃。我烤的龍魚可好吃了。”
她的雙腳小巧白嫩,比弱水的白沙還白上幾分,十分的精致可愛。
鳳胥淵的視線落在她的雙腳上,臉上乍現一絲紅暈,急忙移開視線,道:“雲弋,陪姑娘去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