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幽將弩/箭對準了暗奚的胸口,威脅道:“我念你一身的本事,隻要你肯到我這邊來,當我的武奴,我就饒你一命。”
暗奚一臉的鄙夷:“你行事這般上不得台麵,跟著你丟人。”
“找死。”沉幽最恨被人看不起,弩/箭倏地激射而出,暗奚手中的金蠶絲幾乎同時飛出打在弩/箭上,弩/箭走偏,避開了要害,穿透了暗奚的手臂。
“啊......”
暗奚又是一陣痛極的慘呼,整條手臂頓時以傷處為中心,飛快擴散出去,化為一片焦黑。
眼看著暗奚的傷越來越重,衛筱筱情急之下,一把將暗奚推開,護在了暗奚麵前。
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轉頭對著暗奚無聲的道:等我回來。
暗奚懂唇語,讀懂了她的話,可不解:人死了,哪裡還回得來?
他掙紮著嘶吼道:“我是武奴,為保護主人而生,武奴都還沒死,你瞎湊什麼熱鬨。”
衛筱筱淡淡一笑:“我說過的,喚我阿羅,我從沒當你是我的奴隸。”
一旁的沉幽終於失了耐心,冷聲道:“彆急,我送你們一起上路,讓你們在黃泉路上繼續做主子和奴隸。”
弩/箭再次激射而出,暗奚還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可他傷得太重,根本無法行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萃了神血的弩/箭射向衛筱筱的胸口。
就在弩/箭刺破她紅色鬥篷的刹那,一道黑色的流光突然貼著她的胸口飛來,弩/箭射在了某樣金屬上,發出“鏗”的一聲脆響,行進的軌跡被打斷,墜向地麵,插在了死去的毒蠱上,毒蠱驟然化成了灰。
那抹從她心口貼著飛過的黑色流光淩空一個轉折,飛向了沉幽,無聲無息的割破了沉幽的脖子。
沉幽的臉上還來不及有任何表情,身體就陡然從脖子傷口處慢慢化灰,不過轉瞬,他整個人就完全變成灰燼,吹散在了明月穀的夜風中。
衛筱筱和暗奚皆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震得失神,隻見那抹黑色流光在一棵喬木上借力,又拐了一個彎,飛向了喬木林晦暗的深處。
衛筱筱對那抹黑色流光太熟悉了,是雲弋的彎刀,上麵淬煉了神血。
風起,吹得四周喬木的枝葉簌簌作響,月光從枝葉的縫隙裡落下來,黑暗中前行的兩個人身影斑駁。
鳳胥淵的眼睛在黑夜中看不清東西,他扶著雲弋的肩在濕滑的山林間緩慢而艱難的走著。
見到鳳胥淵,衛筱筱緊繃的身體總算放鬆下來,暗奚直接痛暈了過去,衛筱筱急忙扶住了他。
鳳胥淵走近,臉色極寒,聲音極冷:“衛筱筱,你竟敢給我下毒。”
衛筱筱心裡抖了抖,急忙討好道:“夫君,你來得真是時候,隻差一點,你就見不到我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鳳胥淵冷笑:“城主府的門客效忠的人隻有城主和我。”
衛筱筱聽明白了,是沉幽找秘術師相助隱藏行跡,秘術師轉頭就將這件事稟告了城主。
衛筱筱見鳳胥淵的笑容越發不善,決定裝受傷:“哎,頭好痛,和沉幽鬥了這麼一場,我靈力耗損嚴重......”
誰料鳳胥淵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涼涼的威脅道:“你如果還想救暗奚,就立刻離他遠點。”
他說完就扶著雲弋的肩轉身走了。
沒多久,城主府的藥師和大夫們也來了,親眼見著他們將暗奚抬走,衛筱筱才放下心來,一路小跑著追上了鳳胥淵。
“夫君,你等等我啊。”
衛筱筱取代了雲弋的位置,扶住鳳胥淵,乖巧的給他引路。
回到城主府,暗奚被帶去瑤光小築醫治了,衛筱筱和鳳胥淵到了芳華小築的住處。
鳳胥淵一直陰沉著臉沒有說話,這代表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衛筱筱深吸一口氣,倒了一熱茶送到鳳胥淵麵前:“夫君,喝口茶吧。”
鳳胥淵沒有接茶,轉眸看向她:“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今沉幽死了,沒有他,換血儀式就無法進行,小魚也就沒用了。
衛筱筱之前不敢告訴他真相,是深知他活到現在有多麼的不容易,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
更何況得到小魚的神血,就能得到小魚半神的力量,這是無數人終其一生都妄想不來的。
鳳胥淵從小體弱,得到一個健康的身體,甚至是遠超普通人,力量比肩神明的身體,對他來說誘惑太大了。
勸他放棄小魚太難,衛筱筱隻能先斷了他的路。
衛筱筱思忖了片刻,決定用原書女主的話來開頭:“以凡人之軀,覬覦神的力量,終究會被天道所棄。”
鳳胥淵心裡一抖,麵上卻不動聲色:“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