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筱做了個噩夢。
夢裡,鳳胥淵被弱水葬域裡飛出來的兩條巨大的玄鐵鎖鏈鎖住,拖進了葬域下的深淵裂縫。
裂縫裡翻滾的是炙熱的岩漿,鳳胥淵的整個身體被岩漿包裹,他的身體被岩漿焚化,可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出血肉,如此循環往複,不能活,也不能死,隻能永遠忍受無止境的痛苦......
夢中的衛筱筱站在深淵裂縫的邊緣,淚流滿麵,她看著他痛苦,嘶吼,卻束手無策。
她想跳下去陪他,景淳卻抓住她,不讓她下去。
景淳說:“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你已經儘力了,棄了他吧。”
棄了他?她怎麼可能棄得了!
“夫人,夫人......”
耳畔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低冷中帶著一絲焦急。
衛筱筱從噩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眸,看到的是那張完好無缺的好看的臉,沒有被岩漿灼燒的痕跡,他們也沒有在葬域的深淵裂縫。
衛筱筱陡然起身,緊緊抱住了鳳胥淵。
鳳胥淵的脖子上一陣冰涼,是衛筱筱掉落的眼淚。
鳳胥淵柔聲道:“是做噩夢了麼?沒事了,彆怕,夢都是假的。”
衛筱筱雙臂將鳳胥淵錮得更緊:“有你在,我不怕。”
她這樣說著,眼神裡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少。
這不是普通的夢,這是鳳胥淵在原書裡的結局。
景淳就是原書女主,帝國的統治階級,神裔一族的天之驕女,是全書金手指開得最大的存在。
是她親手將鳳胥淵封印在了弱水葬域下的深淵裂縫。
弱水葬域裡埋葬的都是鳳麟城的人,他們的親人,後代都繼續生活在鳳麟城,那些死去的人想要守護活著的人,他們的願力形成強大的結界,將化身為魔,屠戮鳳麟城百姓的鳳胥淵永遠鎮壓在了下麵,永世不得超生。
衛筱筱凝視著鳳胥淵的眼睛,鄭重的問:“夫君,你真的將小魚放了,是麼?”
鳳胥淵摸了摸她的頭,勾唇笑道:“你不是已經去青衡館看過了麼?”
衛筱筱略有些尷尬:“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最近眼皮老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
鳳胥淵起身,將旁邊桌上的藥粥端起來:“還是溫的,可以吃。”
他用小勺喂衛筱筱喝粥:“張嘴。”
衛筱筱吃了一口,一股子的藥味,她乾嘔了一聲:“誰做的東西這麼難吃?”
鳳胥淵道:“你中了弱水的毒,這是解毒的藥粥,難吃也得吃,張嘴......”
衛筱筱捏著鼻子又吃了一口:“這是哪位藥師給的方子,就不能把味道配得好點麼?”
鳳胥淵略有些生氣的給她喂了一大勺,道:“你可真厲害,一出手就把我的侍衛全給毒翻了,貿然闖進了弱顏花那,又不聽勸阻給弱顏花催生,現在吃個藥粥還挑三揀四的。我真是把你給寵壞了。”
衛筱筱摸了摸他好看的鼻子,討好道:“都是我的錯,彆生氣了好不好。”
鳳胥淵凝視著她,認真的道:“不要再受傷了,我心疼。”
衛筱筱乖巧點頭,喝完了藥粥,她又道:“催生弱顏花會被弱水之毒反噬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鳳胥淵放下空了的白瓷碗,道:“一點小事罷了,藥師們已經研究出了解毒的藥。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交給客卿他們去辦。城主府用流水一樣的銀子養著他們,自然是要他們派上用場的。”
衛筱筱被鳳胥淵勒令臥床休養了三日,頓頓吃的都是那難以下咽的藥粥。
第四日,她終於可以出房門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小廚房給自己做頓好吃的。
做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衛筱筱讓琥珀去請鳳胥淵來一起用飯。
鳳胥淵自從繼位城主之後就一直很忙,她臥床休養的三日,雖然鳳胥淵日日都要來看她三回,守著她喝藥粥,但每次都來去匆匆。
她開始懷念鳳胥淵還是大公子時,和她在芳華小築寸步不離,日日耳鬢廝磨的日子。
衛筱筱想起鳳胥淵繼位那天說的關於孩子的話,也許真該考慮生個孩子來陪自個兒了,畢竟鳳胥淵是很喜歡孩子的。
以前在漁村的時候,是不敢生。再等些日子,弱顏花催生好了,鳳胥淵解了毒,他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造人了。
衛筱筱想著以後的日子,禁不住傻笑起來。
琥珀回來了,卻沒見到鳳胥淵。
琥珀道:“城主在會見各大世家的家主,暫時走不開。”
衛筱筱有些失望,但也體諒他。城主和各大世家家主都是新上任的,有太多利益需要權衡,各自脾性也需要磨合。
草草的用完飯,衛筱筱抱著橘滾散步消食,琥珀端著小魚乾在一旁跟著。
衛筱筱從棲梧小築一直走到蒼梧小築,又去瑤光小築和繁花小築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瞧見幾個丫鬟。
她耳力好,以前總能不小心聽到幾個躲在角落偷閒的丫鬟們說些閒言碎語,今天一路走來,清靜極了,城主府的內院的人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