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第一次用治愈之歌給伊之助治療時,摘下野豬頭套的少年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目光從那綠色的光芒移到自己慢慢愈合的傷處,又從那已平滑如初的皮膚移到花的臉上。
桑島花沒有看他,直到看到那猙獰的傷口完全愈合後才停下吟唱。
感覺到少年的震驚和疑惑,花解釋:“這是我的能力。”
伊之助好看的眼睛不再像之前一樣睜得老大,心裡卻跟有片羽毛在撓似的,好奇得發癢,他湊近桑島花,驚歎道:“能力?唱歌就能治愈傷口的能力嗎?喂喂喂,你這家夥還真不得了啊。”
陽光從葉與葉的空隙中打落,照到了少女白皙明潤的臉頰上,光影斑駁。
那天樹洞中突然出現的光……
伊之助突然就明白了,青發鬼的死因。
能力、吟唱、陽光和灰燼。
他湊過去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眼中的興奮如何也壓不下去。
伊之助從來不會去掩藏自己的情緒,他激動得甚至無法安靜下來,笑容也燦爛得過分。
花能感受到身旁少年的激動,卻不明所以,直到接下來的無數次,這個麵容姣美的少年帶著愈來愈重的傷回來時,她才意識到伊之助興奮的原因。
“伊之助你是把我這兒一直當作醫館了嗎?”花盯著少年滿身的血痕皺眉道。
少年半點沒有有求於人的自覺,在問清楚“醫館”的含義後甚至非常坦誠地點點頭:“是啊。”
理直氣壯,沒有一絲心虛。
桑島花深吸一口氣,眉宇間儘是無奈。
很多時候,她真的拿眼前這個過分率真的家夥沒辦法,甚至因為他這份難得的真誠而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可是,現在,看著少年比第一次受傷時還要來得嚴重來得更多的傷口,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味的縱容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可能會害了這個眨巴著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少年。
治愈好少年的傷口後,花直直對上他的眼睛:“伊之助,你聽我說。”
伊之助看著她,安靜下來,等待她說話。
“當初,伊之助你說要去殺鬼的時候,我有和你說過要保護好自己對不對?”
伊之助皺眉,沒有回答。
“對,我的確能夠很輕鬆地幫你治療好戰鬥中留下的傷,但是,伊之助,”花看著他,認真道,“我不會一直留在這片山林,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伊之助從來不是那種通人情知世故的人,可在聽完桑島花的話後,他卻完全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呐,我不會一直呆在你身邊的,我會走的。
他下意識地回道:“那就一直留在這裡。”
花聞言,嘴巴微張,最後什麼都沒說,隻是搖搖頭。
伊之助看了她眼,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次日晨光初綻之時,伊之助便已經離開這片山林了。
又去殺鬼了吧,花望著被初陽染紅的天色想道。
*
察覺到了什麼,化名月彥的鬼舞辻無慘停下了腳步。
“出來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身著灰衣的鬼從角落出現,朝他跪下,鬼甚至不敢看他,將頭深深地埋下。
在那鬼跪下的同一時間,通過留在他身體中的血液,鬼舞辻無慘迅速讀取了他的想法。
“聞上去不像人類的少女嗎?”他的聲線優雅,說話時不緊不慢,眼睛卻微微眯起。
還不曾得知那少女特異之處的鬼舞辻無慘還未給予過多的重視,他道:“讓累把她帶到那田蜘蛛山。”
至於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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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人往這裡接近時,桑島花以為是伊之助,還驚訝於他這次那麼快就回來了。
直到那白發的男孩站到了她的眼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