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答應她吧,又有一定風險。
這種事情可不能輕易插手啊,萬一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引來對方的雷霆報複,他豈不是成了替人擋槍的倒黴蛋了?
周進的反應,完全處於白秀麗的意料之中。
她見狀後笑道,“你放心,不過是我本家親戚,一百年前,還算是朝中有名的人物,但現在已經完全沒落了。”
周進一聽說是白秀麗的本家親戚,就有些放心了。
真要是那種他所不能招惹的龐然大物,也不至於允許白秀麗打出廣陵瘦馬的招牌,這不是給整個家族抹黑嗎?
白秀麗繼續說道,“外麵那人,是我妹妹白秀珠,她長相極佳,在整個邢州府都有些許名氣。我建議你不妨拾掇拾掇發型,整理整理衣裳,把你的良好形象在她麵前展現出來,說不定還可以贏得我這個妹妹的芳心呢。”
周進不置可否道,“那她為何不如你名氣大?”
白秀麗苦笑道,“這能一樣麼?我是一個歡場賣笑之人,她是深居內宅的大家閨秀,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啊。總之,你信我的話沒錯,說不定就是你的好姻緣來了。”
周進猶然不相信,他笑道,“行了行了,你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想在我這裡,來一個金蟬脫殼麼?彆囉嗦了,跟我走吧。”
“你答應了?”白秀麗驚喜地說道。
周進說道,“不答應還能怎地?不答應,你就一直賴在這裡不走,我還得出麵接待你,沒得浪費了我的茶水。”
白秀麗鬱悶道,“你這就過分了啊,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不幫我拿下北平城中十大美女的名頭也就罷了,連免費的茶水也不肯招待我?”
兩人相互打趣過後,周進便把白秀麗及其身邊丫頭,帶到了正院之中。
周進雖然是一個遵紀守法之人,可他也害怕被人在家中來一個甕中捉鱉,所以他早就在暗中準備好了一架梯子,萬一遇到什麼突發事情,可以從北跨院那邊翻牆出去,悄然遁走。
想不到他的這番打算,連白秀麗這個外人都知道,說明他的這條後路顯然是沒有什麼價值的了。
周進先是在正院東耳房中,取出一個梯子,隨後又來到了北跨院,將那架梯子搭在了牆頭上,也就是以前的宅院大門位置。
白秀麗及其身邊丫頭利用這架梯子,翻牆溜進了萬柳巷中,為了安全起見,周進更是一馬當先,搶占從牆頭上溜下去,再做出了一個防護的姿勢,省得她們主仆二人稍有不慎,跌落在地。
可喜的是,此處相比桃花巷,更為幽深偏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也不用擔心被誰發現,從而走漏了風聲。
白秀麗自以為奸計得逞,得意忘形之下,也感激周進能夠施加援手,她特意叮囑了周進一句,“你相信我沒錯。我妹妹比我要好看,身材又好,即使是和董愛珠、張圓圓這些人比起來,也沒得差,你可千萬不要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啊。”
“我能有個什麼機會?”周進苦笑道。
“我有一句金玉良言相贈,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說罷,白秀麗向周進揮了揮手,隨後快步離去。
周進也向逐漸遠去的白秀麗主仆二人揮了揮手。
隨後,他再次爬上牆頭,將那架梯子從牆外挪到了牆內,然後又從牆頭上,沿著梯子走了下來。
晴雯、彩雲、彩霞等人守候在院子裡,看著周進爬進爬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都忍不住吃吃地笑出聲來。
“你們笑什麼?”周進沒有好氣地說道。
晴雯笑道,“大爺很可以啊,你還沒有迎娶主母進門,就攤上了這種被人捉奸的破事?”
周進笑罵道,“你們都胡說些什麼,根本就是沒影子的事情。”
把晴雯、彩雲、彩霞等人打發走了之後,周進重返外院書房之中,他想起白秀麗臨彆前的那一句話,不由得將信將疑。
難道等候在院子外麵的那個妹妹白秀珠,真是一個絕色佳人不成?她真是一個大家閨秀,顏值水平真能和董愛珠、張圓圓這些人相提並論?
坦白說,周進還沒有見過董愛珠,但張圓圓卻能時常見到,她生長得如花似玉,傾城傾國,妥妥地紅顏禍水。
以至於當初明明說好了的,隻需要教授張圓圓三支流行曲子即可,可這都快一年時間過去了,張圓圓還時常來到他這裡學習樂曲,都快被她學了七八首曲子在手了。
雖然張圓圓姑娘也懂得知恩圖報,每學會一隻流行神曲,便會贈送給周進一包金銀財寶,價值數百兩銀子不等,但周進心中卻明白,吸引他的並不是那些金銀錢財,而是張圓圓姑娘那嬌媚的臉蛋和可人的身子啊。
雖然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秀麗的那一番話,八成也不能當真,但一想到院子外頭,可能還真有一個絕色佳人默默守候,周進還是難免有一些患得患失起來。
他一會兒大聲朗讀詩書,尤其是在涉及到男女情感方麵,比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比如“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等詩句時,讀得格外大聲;
一會兒又取出那隻竹笛,輕聲地吹奏起來,笛聲輾轉淒切,似乎包含有無限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