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還是氣得王熙鳳大罵不休,“虧我還在榮府中,替你們管事,給你們擦了無數次屁股,想不到這麼快就把我給忘記得一乾二淨了?你們賈府即便是想要娶新婦,那好歹也得等上一年半載,等風波平息了再說吧?我被休才不過幾天,你們就辦婚禮,娶我堂妹進門,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過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周進順著王熙鳳的口吻說道。
周進雖然竭力討好,但王熙鳳卻不大領情。
她斜乜了周進一眼,更是氣得心裡直癢癢,想著要不是周進這廝和自己作對,她也不會被榮府掃地出門,成為了一個以色娛人的小妾。
但不管怎麼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縱使心中有氣,卻也不敢和周進翻臉。
相反,周進將那隻鹹豬手伸了過來,在她上身那豐腴之處反複遊走的時候,她還得乖乖地將身上衣襟給解開,以方便周進這廝行事。
這種場景有些辣眼睛,嚇得平兒姑娘連忙抱著孩子,躲到屋外去了。
“平姨娘,剛才外麵有個自稱叫做王仁的客人上門,請問眼下是否方便告訴大爺知曉。”負責內外院傳話的潘氏說道。
平兒猶豫了一會兒,聽到正房臥室中傳出來一陣嬉笑聲,終究是沒敢打擾主人的雅興,便讓潘氏將王仁請到外書房中,稍微等待一會兒,她這邊也會始終關注情況,時機恰當的話,便會安排周進大爺和王姨娘二人出來見客。
王仁本來就不是一個正經人,他聽到潘氏說,周進大爺還在王姨娘房中有事要談,可她那臉色卻一陣羞紅,豈有不明白其中隱情的道理?
要是像往常一樣,他非得批評妹妹王熙鳳不守婦道,做出白日宣淫之舉,簡直不成體統之類。
但現在,王熙鳳的身份,從榮國府嫡媳婦變成了雲騎都尉周進家中小妾,以色娛人不僅是其生存之道,儘早懷孕生子更是其逆天改命的必經之途。
鑒於這種情況,王仁當然不會責怪王熙鳳不懂得禮數,反而還笑眯眯地說道,“不著急,不著急,我一點兒也不著急。”
許久過後,王熙鳳得知兄長王仁過來看望她,連忙將其引到內院房中,兄妹二人見過之後,難免抱頭痛哭了一場。
直到平兒走上前來,苦苦地勸解了一會兒,二人才略微止住了眼淚。
王仁說道,“我也不知道,嬸嬸那邊會答應得那麼快,連給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事情便倉促之間定下來了。我昨日還去榮府大鬨了一場,痛罵了賈璉一回,那廝也知道自己良心敗壞,都不敢出來見我,真是一個齷齪小人。”
“你還提他做什麼?”王熙鳳悲切地說道。
“父母尚未得知北平這邊的情況,但是嬸嬸已經托人捎話到金陵那邊,想來現在也差不多快要知道了。父母親得知後,還不知道會多麼難過,甚至還會來到北平,向叔叔嬸嬸一家以及榮寧二府,討要一個說法。你最好也要準備一個說辭,省得父母過來詰問。”猶豫再三,王仁終究是把這個最難應付的現實問題,拋到了妹妹王熙鳳麵前。
攤上這種事情,王熙鳳可以說是倒黴透頂,但他王仁作為兄長,同樣也難辭其咎。
連親妹妹的切身利益都不能保全,他這個做兄長的人,也算是草包一個了。
父母親人若是從金陵那邊趕過來,不僅涉及到王家內鬥,還需要和榮寧二府打口水官司,這些硬仗一場接一場,王仁、王熙鳳兄妹倆,便需要提前統一一個說法,以應對父母親人的詢問,這也是王仁此番前來的主要原因。
兄妹倆在房中竊竊私語,討論了許久。
周進作為一家之主,看在新收小妾王熙鳳的份上,好歹安排了一桌酒席,請便宜大舅子王仁吃酒。
雖然對王熙鳳做小妾這件事很不滿意,但王仁身上既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世襲爵位作為依仗,他麵對周進這位新晉舉人,五品雲騎都尉,自然不敢說什麼硬氣的話。
相反,為了不使妹妹王熙鳳夾在中間難堪,讓她在周進這廝麵前,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一點,王仁還得伏低做小,給周進說了一大通阿諛奉承之詞。
周進心情高興之下,便有意識地向王仁透露了一些口風,言道他想在江南一帶承包一處水麵,以試驗水產養殖。
“您是想養魚?”王仁頗為不解道。
周進這廝試種土豆、玉米,確實有功於社稷,受到今上和內閣的普遍關注,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這養魚算是怎麼一回事,能解決大周朝的糧食問題?
不過,考慮到周進畢竟是一個散財童子,做生意是一個好手,王仁很痛快地答應說,會替周進打聽一番。
隨後,王仁便醉意熏熏,離開了周進這裡。
走出桃花巷時,他看到傅檢步履匆匆,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走去,王仁還暗中唾罵了一句,“這個世道真是變了,連傅檢這號不入流的庶子,都能睡上國公府的千金小姐了。他傅檢不過是一個小小通判之庶弟,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