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韻見周進這廝沒有中美人計,不由失望透頂,想著張家人已被軟禁在家好幾天了,照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最後能有幾人存活,心急如焚之下,一時間淚流滿麵。
到了這個時候,周進倒不忍心繼續欺騙她了。想著搭救這種事,也需要張詩韻做一些配合,完全瞞著她行事,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風險。
“你到底想不想讓家裡人活下去?”周進沉聲問道。
“想,想,想。”張詩韻連忙答道。她本是一個冰雪聰明之人,從周進的話裡麵,聽出對方有意幫助她,便馬上來了精神,睜大著一雙哭得微腫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周進,唯恐漏聽了一個字。
她心想,周進這廝果然是一個好色之徒,不過是讓他略微過了一下手癮,他便立即改變了主意,想著要幫助張家人了。
思緒至此,張詩韻便將上身衣裳往下拉了一下,露出了大半邊雪脯,方便周進這廝大飽眼福,也好慫恿他儘心辦事。
周進也是頗感無語,想著他在張詩韻心目中的形象,怕是再也高大不起來了。
他小聲道,“你如果真心想要救自己家人,便要和我保持敵對狀態,凡是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你便要大張旗鼓地去做。比如說現在,我不同意出手相幫,你就在我家裡大罵一通,還可以故意打砸,什麼家具、瓷器,都砸得稀巴爛,砸得驚天動地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我明白,明白了。”張詩韻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那我現在高聲罵你一通,接下來便要由你來開始表演了。”周進說完這句話後,很快變了臉色,如同化為凶神惡煞一般,對著張詩韻一頓瘋狂輸出,“你們張家人欺人太甚,我周某人不但不會出手相助,我還巴不得你們張家樹倒猢猻散,落得一個悲慘境遇。”
張詩韻則從周進懷中一躍而起,俏臉寒霜道,“你周進就是什麼好東西了,家中妻妾成群,什麼臟的臭的都拉到自己家裡,你簡直就是給讀書人丟臉。”
周進微微有些無語,想著你張詩韻既然要罵人,就要罵得凶一些,最好直奔下三路而去,可你倒好,“妻妾成群”“臟的臭的”就算是開噴了,這些言語的殺傷力根本就不夠啊。
周進本打算親口教導張詩韻如何罵人,根據他上一世在網絡論壇的寶貴經驗,按照怎麼惡心人怎麼來的路數走一遍,但一想這樣做,怕是會影響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隻好作罷了。
好在張詩韻隨後的動作,卻是相當凶猛。
她先是將桌上的文房四寶掃落在地,接著又拿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牆壁。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椅背破碎,碎片四處飛濺,劃破了寧靜的午後。
張詩韻仿佛還不夠解氣,又一腳踢翻書桌,潑翻了硯台,墨汁在地麵上暈開,形成一幅不規則的黑色畫卷。
一時間,整個書房陷入了混亂之中,書籍、紙張在空中翻飛,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張詩韻情緒高漲,動作激烈,連房頂都被她用桌椅捅出了一個破洞,那個桌椅似乎被她扔到外麵小巷子裡去了,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被天降重物嚇得一跳的驚嚇聲。
周進站在她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感歎:張詩韻畢竟是練過武術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大鬨天宮”,很是有模有樣啊。
一想到這隻母老虎,剛剛還躺在自己懷裡,任他上下其手,吃了許多白嫩的豆腐,周進不免有些暗中得意起來。
直到張詩韻從周進書櫃中,找出一疊稿紙,打算用火折子點燃時,周進才從旖旎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大聲製止道,“你瘋了,這要是燒起來,整個桃花巷都將夷為平地。”
周進連拉帶扯,想將張詩韻趕出書房,但張詩韻卻紋絲不動。
他這才想起來,這女人練過武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啊。
他隻好小聲勸道,“差不多得了,趕緊滾蛋吧,該我上場了。”
張詩韻便乾嚎著喊了幾嗓子,配合周進將她從書房中,一路推搡到宅院外麵。
臨走前,張詩韻還不忘喊出了狠話,“隻要我一天還是公主,你就彆想打薛寶釵和韓雪這兩個大家閨秀的主意。”
讓等候在馬車外麵的薛寶衩和韓雪二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又頗有些不好意思。這好端端的,怎麼牽連到她們倆頭上來了?
周進當然也做出了狂怒狀,他也在家中,裝模作樣地打砸了一通,連房門都被他給砸壞了。
以至於還在繡橘身上奮力耕耘的傅檢,又是嚇得渾身一哆嗦。
“罷了罷了,這次就算了。”傅檢氣咻咻地說道,摸了摸繡橘的俏臉,示意她草草結束了。
先前張詩韻打砸時,他就被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重振雄風,結果周進也開始暴跳如雷,把家中杯盤摔得劈啪作響。
傅檢非常擔心,若是他還想要在繡橘身上繼續耕耘的話,怕是一不小心,會把自己的身子嚇出病來,那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
“周進這廝很少發飆,這次張詩韻把他給惹怒了,還不知道會鬨出一個什麼樣的亂子。”傅檢心中嘀咕著,做好了吃瓜看戲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