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川不由皺起了眉頭,來到座位,果然胖子三人就坐在後排哪兒,盯著台子目不轉睛。
他跟著楚果果坐過去,也跟著往台子那看去,上頭空寥寥的啥也沒有,就幾個拿著樂器的人坐在台上。
“這人呢?”
他拍了拍一臉專注的陳謙雲,一下子竟然沒給人喚回神來。
直到最後下的狠勁,在對方的肥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印子,才給人嚇一跳。
他差點就要動手了,轉過頭來見是曲清川,吐出一口濁氣,一瞪眼道:“你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動什麼手?”
曲清川無辜道:“這還不是你不應我。”
旁邊那兩人也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一看是一老熟人,樂嗬的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種作古的玩意嗎?”
一提到這個,曲清川就想冷笑。
“跟你們一塊來見識見識,聽說這葉先生是一位神人。”
誰料問話的許靈玫居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居然他話裡的深意,附和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很神。”
曲清川:“……”
得,和這群人說不清了。
他轉頭一看台,指著那邊問道:“那葉先生人呢?”
許靈玫回答:“葉先生今天加一場戲,現在正去台下換衣服,順便休息一下。”
曲清川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不止一樓坐滿了人,二樓還有許多間包廂。這坐的坐,三三兩兩的在四周還站著人,這葉先生是有多受歡迎。
楚果果察覺到他的視線,自豪的道:“幸好我搶票搶的快,老早就去排隊,要不然咱們也得站著了。”
剩下三人紛紛誇讚她,一看就是個搶票慣犯。
然後三人就聊在了一起,話題圍繞的中心都離不開葉先生這幾個字,一拍即合,相談甚歡。
曲清川被隔絕於外有些鬱悶,當初三人就是因為有共同話題,思想先進才走在了一起,現在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這麼想著,心中就更不爽了。
等了一刻鐘,那被眾人期待的身影終於緩緩登上了台。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曲清川一抬眼,剛想說句不過如此,就定住了。
無他,實在是台上的人太驚豔。
一襲紅色的戲服花紋精致又耀眼,每一顆珠寶都十分細致,而這樣華貴的戲服穿在他身上絲毫沒有壓過他的光芒,隻會給他增加色彩。
隨著樂聲響起,那人一手抬起,一手拿著袖擺,一個欠身半遮麵,那抹眼角單的紅色隨著動作微微上抬,整個人撩人到了細致。
他一開口,在場紛紛安靜。
那聲音果然如同天籟,叫人不由自主的沉醉,曲清川也安靜了下來,仔細聽著。
隻聽見他緩緩開口,唱到:“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乾戈。”
直到這時,曲清川才恍然發覺,原來台上還有一個人和他對唱,這曲兒唱的是《霸王彆姬》。
曲清川一向不關注這種東西,但《霸王彆姬》太有名,他也曾經聽過一兩耳,這葉先生唱的是女角,雖然是男扮女,卻把這虞姬給唱活了。
絕了。
曲清川不得不承認,這人唱戲的確很讓人驚豔。
仔仔細細的聽完一整首,意猶未儘。
台上的人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視線若有若無的在下麵掃了一圈,停在了他身上。
是的,曲清川確定對方看的是他。
明明這麼誘人心魄的一個人,戲曲一落幕,眼睛裡麵卻十分乾淨通透。
他向曲清川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後,一步一步走去了後台,直至不儘背影。
曲清川盯著關上的門久久不能回神。
台上人早已不見,台下的人卻依舊還未散場。
楚果果不是很懂戲曲,但無論聽多少遍,葉先生唱的這個曲總是能把她唱哭,就仿佛將她帶回來那個時候,親眼見證霸王與虞姬的離彆。
她紅著眼眶站起身:“該走了,這兒待會要清場。”
曲清川應著,卻沒有動。
陳謙雲拍著他肩膀,有些不可思議說:“你小子不會也看哭了吧?”
“說什麼傻話?隻是見他唱的好罷了,彆的感覺什麼都沒有。”
曲清川聽後趕緊否認,他跟著站起來向門口走了兩步,想說一句不過如此,卻說不出口,索性改口道:“這種東西遲早過時。”
陳謙雲噓了他一聲,給了他個白眼。
正當四人商量著出門去喝杯咖啡,一道在夏天中還帶著冰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剛回來就準備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