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蓮發了一通火就急衝衝地走了,等她走遠了,張文遠才咕隆道,“誰要去做賬房了,我才不去呢,我要創業當老板!”
張母不知道老板是什麼,但兒子不滿意做賬房,她也就不說話了,“成,成,成!不去就不去,你受了冤屈,先在家裡歇幾個月再去找事做也不遲!”
自己這個小兒子的品行她太清楚了,眼高手低不說,脾氣還大,再加上好吃懶做、風流好色,有錢的時候大手大腳,恨不得把鋪子裡所有的好東西都買回來給自己和大蓮,沒錢的時候就到處翻箱倒櫃,甚至動過把大蓮賣了的念頭,要不是她長得不好看,實在脫不了手,加上他是縣衙吏員多少還要點兒臉麵,估計早就去做了。
母子倆正在休息時,前麵周家突然喧鬨起來了,張母是個閒不住的,過去瞧了一圈熱鬨回來說道,“哎喲,周四郎今兒不知道去抄了誰的家,得了不少好東西哩!”
張文遠的前麵住的就是撞破自己和閻婆惜的奸情的周毅,聽說他得了不少好東西,他很自然地就聯係到了閻婆惜,縣老爺當時就勒令她遊完街以後就離開鄆城,難道真的把她趕了出去,一天時間都不給嗎?
想起她的病還沒好利索,他就有些擔心了,但一想到昨天那麼決絕地甩了她,他的心腸又硬了起來,笑著對張母道,“你不用羨慕他們,等過段時日我賺了大錢,你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
張母的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我兒有心了,俺也不指望你賺大錢,隻要你安心找個差事做就行了。”
張文遠敷衍了幾句就去查看糖水的成色,隨手摘了一朵花測了下酸堿值,覺得差不多了,就打發老娘去燒火熬漿。老娘雖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母子關係自古如此,雖然兒子很不靠譜,但誰又忍心真的去責罵他呢?
“老娘啊,燒開了就不要開大火了,要用文火慢慢熬,一邊熬一邊攪拌,千萬不要糊了!”張文遠交代了幾句又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了,居然還找到了不少好東西,但能用來離心的隻有一個舞鑽。這玩意兒後世還有,是木匠用來鑽孔的,因為是兩根繩子擰緊了產生的動力,轉起來就像跳舞一樣,故而叫了這個名字。
家裡有大鼓、鑼、嗩呐、簫這些樂器他一點兒都不意外,但突然出現一個舞鑽,他就有些納悶了,難道自己以前還乾過木匠活嘛?
“這是你從大郎手裡搶來的啊,你莫不是忘了?”張母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呀,沒來由總愛欺負大郎一家!”
“啊……我還有大哥啊!”張文遠有些懵,隨即就想起了自己確實還有兩個哥哥,大哥叫張文寧,是個木匠,二哥叫張文靜,接了他父親的班做了吹鼓手。三兄弟的名字連起來就是“寧靜致遠”,是他父親早年給一個老秀才辦喪事時請那他兒子起的名字,為此他還給他免了單呢。
除了她們三兄弟以外,他還有個妹妹,但是去年難產死了,妹夫重新娶了續弦,兩家已經不聯係了。
想起了兄弟的名字,張文遠卻想不起他們住哪裡了,隻得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哪裡啊?”
張母氣得狠狠地打了他兩下,“你當真不認你大哥了?”
張文遠裝模作樣地笑了笑,“哎呀,你彆當真,我說兩句氣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