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26章 張家往事(2 / 2)

張母嘿嘿笑了兩聲,就開始說起了張家的往事,“你小時候最聰明了,學什麼都快,你爹就讓你跟他學嗩呐,以後好繼承咱們的張家班。就讓你大哥去跟人學木匠,為了這事你大哥到現在還生你的氣呢。”

張文遠尷尬地笑了笑,“木匠也很好啊,天底下這麼多人要做家具,不比嗩呐匠饑一頓飽一頓的好啊?”

張母又打了他一下,“木匠是好,但那活忒苦了些,而且三天兩頭不著家,哪有嗩呐神氣啊,遇到紅白喜事往堂上一坐,所有的孝子賢孫都要向你磕頭,多威風啊。”

張文遠道,“人家拜的是亡人,又不是拜的嗩呐匠,你真會自欺欺人!”

張母道,“雖不是拜的嗩呐匠,但好歹也跟著沾了點兒哩。大郎從小就羨慕這個,但你老子不許他學,偏要讓你去學,說你聰明伶俐,以後肯定能把班子做得更大更響。可惜你學了手藝卻不好好地維持班子,又要去進學考功名。此時本該讓大郎學了,偏他又去學了木匠,這班子就隻好便宜了二郎一家。”

張文遠有些懂了,原主的爹和老娘一樣都偏愛小兒子,原本應該由長子繼承的張家班就讓小兒子繼承了,結果小兒子三心二意,學了本事又不繼承了。老兩口一想反正老大已經學了木匠了,乾脆就讓老二繼承了家業。這麼薄待老大一家,他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啊?

老大一家屢次三番被忽視,在這個以孝為尊的社會雖不敢遷怒長輩,但卻對原主記恨上了。而原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好吃懶做,但卻十分聰明乖覺,後來又在縣裡謀了個差事就更不把老大一家放在眼裡了,兩兄弟經常明爭暗鬥,這個舞鑽就是他們鬥爭的戰利品。

張母的話裡頗多責備之意,“你呀你,以後不許這麼欺負你大哥了!”

張文遠連忙答應,又道,“我雖然沒考上功名,但也沒有餓死啊!大哥新學了新手藝,二哥繼承了爹的手藝,一家人都有了生計,也很好嘛!”

“欸……”張母長長地歎了口氣,“文寧和文靜他們自然是好,但你現在沒了差事,以後靠什麼活啊?”

張文遠不以為然地道,“哎呀……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餓不死你的,快弄一下鍋裡,彆糊了!”

濃濃的糖香飄來,張母忙起身去看鍋裡,他則拿著舞鑽來到外麵改造成了一個離心機,到時候把老娘快熬成塊的糖放在上麵高速地旋轉就可以結晶了,至於幾百年以後才出現的“黃泥水淋糖法”在他這裡已經是過時的技術了。

他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因為沒有晶種,加之沒有提純技術,糖汁的結晶十分困難,他都快把舞鑽磨廢了也沒製出現代意義上的砂糖,最後隻得做了一塊黃呼呼的糖磚。

看著醜不拉幾的糖塊,張文遠搖頭苦笑不已,“唉,條件太簡陋了,隻能做到這個水平了!”

張母可不知道什麼是白砂糖,見兒子不僅沒有毀掉他的糖漿,反而弄出了這樣一塊甜得發齁的糖磚來,早就按捺不住興奮之情了,在鏟子上沾點兒碎末送到嘴裡嘗了一下,眼睛頓時就眯起來了,喜不自勝地道,“嗯呐,真甜啊!”

“哎……這老母親,真是沒見過世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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