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遠氣得不行,還想繼續聽下去,卻看到巷子的儘頭走來一個人,隻得悄悄地退了回去。
他以前看《水滸》的時候就覺得這一節很蹊蹺,原主和宋江的關係算不上十分要好,卻偏偏去他家吃酒,然後他還故意去上廁所給他們留機會,原來這都是宋江的金蟬脫殼之計啊,怪不得原主屢次冒犯他,他都忍了下來,原來緣由在這裡啊。
無緣無故被人坑了,張文遠感到又屈辱又惱火,他從小人到大他都本著“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人生信條,因此即便坑他的是北宋末年的江湖大佬,他也絕不忍氣吞聲——這個仇哥們兒一定要報複回來!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就慢慢地穩住了心神,等那人走後就再次出現在了陳三郎的棺材鋪門口,大聲叫道,“陳三郎可在?”
陳三郎連忙從木板上爬起來,看到他不禁吃了一驚,尷尬地打招呼道,“啊,是張三郎啊,你的傷好了嗎?”
張文遠盯著他看了幾眼,見他眼神裡明顯帶著慌亂之色,也沒有拆穿,反而微笑道,“嗯,好得差不多了,有勞掛懷了!”
陳三郎見他表情如常就放下心來,笑著問道,“不知三郎來此有何貴乾,莫非要打製一副棺木,不知是給令堂還是與其他人?”
這個時代的人對身後事看得特彆重,送人棺材和壽衣是行善積德的行為,這也是宋江為什麼喜歡送人棺材、王婆一開口請潘金蓮幫忙縫壽衣她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的緣由。不過張文遠可不是來行善積德的,他四下看了看,沉聲道,“我不是來打棺木的,我來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陳三郎聽說他有其他的事情,心裡頓時一驚,心說他不會聽到了剛才的事情吧,這可如何是好啊?
仔細地斟酌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惡意就平複了心情,滿臉堆笑道,“三郎,裡麵請!”
張文遠跟他到了裡麵的天井,分賓主坐定以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前兩日在牢裡結識了一個好漢,此人姓劉名漢,自稱是梁山頭領劉唐的從弟,聽說劉唐在梁山坐了一把交椅就從老家來投靠他,然而才走到半路就被官軍當賊拿了,如今下在牢裡脫不了身。我進去的時候正好和他為鄰,他就拜托我幫他帶個信,說你這裡可以聯係到劉頭領。”
陳三郎聽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張臉變了又變,最後才笑著搖頭道,“三郎說笑了,小人這裡隻做棺材買賣,與梁山賊寇並無半點聯係,你肯定是聽岔了!”
張文遠知道他肯定不會承認,但也沒心思去勉強他承認,喝了口茶就起身告辭了,“或許是聽錯了吧,可惜他還許了我二百貫錢呢!”
陳三郎笑道,“牢裡的人都是作奸犯科之徒,三郎不可輕信他們之言,鄆城與梁山賊寇隔得太近,作奸犯科之人不少,三郎務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啊!”
張文遠嗬嗬笑了兩聲,拱了拱手就告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