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明天能有最好的精神狀態考試,初夏今晚沒有再複習到半夜。
睡覺之前,唐海寬和吳雪梅在她房間幫她一起收拾東西,把明天考試需要帶的證件文件,全都幫她檢查了一遍。
因為天氣冷,吳雪梅還給初夏織了雙手套。
新買的細毛線,織的是方便寫字的半指手套,毛茸茸的很暖和。
上考場的東西全部準備好,初夏也就提前睡覺了。
唐海寬和吳雪梅回到自己房間,吳雪梅捂著自己的胸口說:“哎呀,我都忍不住緊張,心跳好久沒這麼快過了。”
唐海寬笑著說她:“又不是你上考場,你緊張什麼?”
吳雪梅上了床道:“要是我上考場,我今晚得睡不著覺了。”
初夏其實也很緊張。
她上學那些年,根本沒有考試這方麵的壓力。
現在突然參加這麼重要的考試,心裡的壓力自然非一般的大。
她躺在床上捂著胸口。
本來也怕自己會睡不著覺,但就這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躺著眨巴幾分鐘的眼,也順順利利睡著了。
次日起來,精神比之前都好。
唐海寬和吳雪梅給初夏包了餃子,吃的時候跟初夏說:“多吃點,甭管他是高考還是低考,咱都成功包圓兒。”
初夏吃一口餃子笑著點頭:“嗯!”
吃完早飯去考場,初夏沒讓唐海寬和吳雪梅送自己。
出院子的時候碰上同樣去考場的蔣冠傑,蔣冠傑是有徐麗華送的。
徐麗華推著自行車,笑著說初夏:“哎呀,初夏你今天打扮得真喜慶。”
初夏也笑著回道:“賺個好彩頭。”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吳雪梅給她辮子上紮了淡粉色的頭花,讓她戴了個紅色的圍巾,還有手上戴的手套色彩斑斕的。
初夏和蔣冠傑不在同一個考場,出胡同之後就分開了。
蔣冠傑坐在徐麗華的自行車後頭,出聲說:“考試考的是腦子裡的知識,又不是考的穿衣打扮,她是不是搞錯方向了?”
都這節骨眼上了,誰有心情管彆人。
徐麗華回話道:“管人家乾什麼,多的是去考場上湊數的,你把自己的成績考好就行了。”
蔣冠傑抬手推一下眼鏡,“我沒問題的。”
***
這一年的高考在冬天,也是唯一一次冬季高考。
高考考了三天,初夏和其他考生一樣,考試的時候坐在考場教室,握著筆在試卷上奮筆疾書,候考的時候就再看看書。
在緊張的狀態中考完所有的科目,初夏感覺身上忽然像卸了重擔一樣,也像卸了支架子,整個人一下子就像要散掉了一樣。
說起來也是這一個多月太累太緊繃了,每天都拚命複習到半夜,腦子裡除了複習內容就沒有彆的了,連晚上做夢都在背書做題。
現在試考完了,算是
可以放鬆下來了。
而更讓初夏覺得放鬆的是,她回到胡同裡和院兒裡,不會被人追著問她考試考得怎麼樣,問也都是笑著寒暄那麼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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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隻會追著蔣冠傑問高考的事,畢竟他名聲在胡同裡。
而這一次的高考,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但落實到生活中,又並不能算是一件特彆大的事。
因為大家都有各自的日子要過,考完試都得立馬繼續奔生活。
初夏也是如此。
考完試的當晚早早上床,飽飽地睡上一覺,第二天便又如常起床,到工廠裡繼續站到生產流水線上,做自己該做的工作。
去參加了考試的人,在工廠裡自然也會討論考得怎麼樣。
但這個事討論也討論不出個什麼結果來,所以隻能安心等著。
這樣等了不多久,工廠又通知一批人去體檢。
初夏和馮靜芝她們宿舍六人都有通過報名參加考試,但是被通知去體檢的,隻有初夏和馮靜芝兩個人。
那四個人沒被收到體檢通知,難免有些失望。
但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失望的情緒並不強烈。
初夏和馮靜芝當然也沒有因為被通知去體檢就很高興,覺得自己已經一隻腳邁進大學的大門,是準大學生了。
因為廠裡參加高考的人裡,有一半的人都收到了體檢通知。
這麼多人考上大學,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去醫院體檢完以後,還是要繼續等結果。
而年前剩下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又等了不多久,便等到了年底。
年關將近,整個四九城都被冰雪覆蓋。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下來,把冷硬的台階上照出一半慘紅。
徐麗華從郵局大門裡出來,頂著寒風回家。
進了胡同見到人笑著打招呼,人家少不得又問她:“冠傑的錄取通知書還沒收到啊?”
徐麗華笑著說:“還沒呢,還得再等等。”
嘴上說得風輕雲淡,其實早也等得有些急躁了。
自從蔣冠傑體檢完以後,她時不時就會去街道郵政局問一問,剛才去郵局也是問這個的,但是還是沒有通知書郵寄過來。
打了幾聲招呼回到八號院兒。
天氣冷,院兒裡沒有人,自也免了打招呼。
徐麗華沿著廊廡走到西屋門外,打起門簾進屋。
進屋在椅子上放下包,往房裡看一眼。
看到隻有蔣冠傑一個人在家,她出聲問一句:“珊珊呢?”
蔣冠傑正在房裡弄收音機。
他聽到聲音往外看一眼,回答道:“出去玩了。”
徐麗華嘴裡念叨著又說:“我就下午出去辦點事,就讓她逮著機會跑出去了,這麼冷的天還出去瘋,也不知道在家看看書。”
念叨完她又跟蔣冠傑說錄取通知書的事:“這馬上都快要過年了,錄取通知書
到這會還沒到,怕是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蔣冠傑道:“那就等著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唐初夏不也沒到嗎?”
徐麗華說:“你看她乾什麼,她能不能收到還是個未知數呢。”
她這話剛一說完,忽聽到外麵有人說話,隨即門簾被人打了起來。
看到蔣建平打起門簾進了屋,徐麗華問他一句:“跟誰說話呢?”
蔣建平哦一聲:“初夏。”
徐麗華對初夏沒什麼興趣,自也沒再問了。
高考結束就不用再上夜校了,初夏自然還是和最開始回來工作的時候一樣,傍晚下了班就回家來。
她回到家摘下帽子手套圍巾和書包,去廚房裡找唐海寬吳雪梅。
找到廚房裡就著爐子裡的火取一會暖,身上從外麵帶回來的寒氣也就被驅除得差不多了,從手到臉蛋都暖和了起來。
和蔣家比起來,唐海寬和吳雪梅沒那麼著急初夏的通知書。
在他們心裡想著,蔣冠傑都還沒收到,他們急什麼。
當然不急也不是不關心。
他們和初夏說起這事,也說:“就算真的考上了,這年前怕是也等不到了,不過這樣也好,安安心心先過年。”
而說到過年,那要說的自然就是置辦年貨了。
剛好明天星期天,一家三口便又商量起來,明天早起去趕集買東西,具體都要買些個什麼。
熱熱鬨鬨說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來。
初夏戴上帽子圍上圍巾戴上手套,和唐海寬吳雪梅去趕集。
不管在哪裡,這年集都是最熱鬨的,街麵上密密麻麻擠的全是人。
不過越是人多越是熱鬨,越是有節日的氛圍。
初夏和唐海寬吳雪梅趕了半天集,買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回來,到家進了院子,少不得又和另外兩家交流一番,各家都買了什麼。
說著話也就到了做午飯的時間,各家又都進廚房做飯。
吃完午飯以後,下午沒什麼事要忙,又因為今天天氣特彆好,太陽暖烘烘的,所以三家人都在院子裡曬太陽。
幾個男人湊一塊拿著報紙雜誌談論國家大事。
韓夢媛和韓飛鵬在家閒不住,跑出去玩了,徐麗華帶著蔣冠傑和蔣珊兄妹倆,坐在院子裡的桌椅邊,曬著太陽看看書。
剩下吳雪梅、王翠英、李蘭,再帶一個初夏,圍坐在一塊做針線織毛衣,做的都是新年裡要穿的衣服和鞋。
她們自然不聊什麼大事,聊的都是些家常小事。
因為馬上要過年了,王翠英少不得又想起韓霆,嘴上說:“這小兔崽子要是爭氣,今年也是能回來過年的,可惜就是不爭氣。回城指標沒拿不到,這高考也不知道考得怎麼樣,到現在也沒個信。”
吳雪梅和初夏自然不關心韓霆高考怎麼樣。
李蘭接話道:“冠傑和初夏的通知書都還沒信呢,三兒在鄉下那麼偏遠,通知書寄出去都得走上很多天,肯定更沒有。”
王翠英又歎口氣說:“也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而她這話剛一說完,忽聽到二門上傳來韓飛鵬的聲音:“來了!來了!”
韓飛鵬叫的這兩聲像炸雷,院子裡的人都往二門上看過去。
李蘭停了手裡的針線活,看著他沒好氣道:“什麼來了?你乾什麼呢?沒事把你姐叫回來,在家裡多看看書,沒有寒假作業嗎?”
韓飛鵬生咽一口氣,不理寒假作業這話,隻又道:“郵遞員來了。”
聽到這話,徐麗華反應最快,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看著韓飛鵬問:“是送錄取通知書來的?”
韓飛鵬道:“應該是的吧,居委會那些小腳老太太跟著一起來的,你們聽,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呢,就是居委會搞的。”
韓飛鵬這話說完,大家都豎起耳朵聽了聽,果然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剛開始聽到還覺得有些遠,然後很快就感覺到了外麵。
徐麗華眼睛裡全是掩不住的興奮,轉頭看蔣建平一眼。
蔣建平接收到她的示意,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和她一起出去。
但他倆還沒動身,便聽到敲鼓打鼓聲進了外麵大門。
然後二門外傳進來居委會牛主任那洪亮像大喇叭一樣的聲音,“徐老師,我來給你們家送錄取通知書啦!”
聽到這一聲,徐麗華和蔣建平連忙往門上迎。
牛主任帶著居委會的其他大媽,直接進了二門來,後麵還跟了許多胡同裡的其他鄰居,到院子裡和蔣建平徐麗華麵對麵站下來。
徐麗華笑著說:“怎麼是牛主任您過來送錄取通知書啊?”
牛主任說話嗓門大,笑著道:“是郵遞員送的,叫我們給撞到了,咱們街道出了北大的大學生,咱們能不過來賀賀喜嗎?”
聽到北大兩個字,徐麗華和蔣建平臉上瞬間笑開了花。
蔣冠傑和蔣珊也過來了,徐麗華直接攬了蔣冠傑的肩膀,把他攬到自己旁邊,笑著又說:“真是謝謝牛主任了。”
院兒裡的其他男人都跟在蔣建平身後沾喜氣。
吳雪梅、王翠英和李蘭倒是也站起來了,但是站在廊蕪的台階下沒有走過來,隔了一段距離看著。
王翠英和李蘭兩人心裡不得勁,自是笑不出來的。
那邊牛主任又笑著說:“好了,這就把錄取通知書交到你們手裡,你們趕緊拆開,讓我們都看看,北大的錄取通知書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