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鬨的動靜太大,院兒裡其他的人也都被吵醒了。
初夏本沒想出來,但聽到了唐海寬和吳雪梅開門出屋的動靜,她也便穿上衣服起床出來了。
出了門一看,蔣建平和徐麗華也從西屋裡出來了。
他們剛才也都睡著了,蔣建平出聲問了一句:“大半夜乾什麼呢?”
唐海寬接他的話說:“咱都睡著了,這哪裡知道怎麼了。”
說完他又問蔣建平:“咱們要不過去看看?”
大半夜的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在鬨什麼,韓雷和李蘭兩口子又不在,韓慶天和王翠英老兩口萬一控製不住局麵,待會再鬨出大事來。
蔣建平稍猶豫一下:“走走走,去看看去。”
唐海寬和蔣建平這麼交流上兩句便立馬過去了。
徐麗華和吳雪梅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過去,初夏知道自己跟過去也隻是看熱鬨,幫不上什麼忙,於是便沒跟著去。
她返回自己家屋裡,去到爐子邊烤烤火。
在唐海寬他們進了東屋沒一會後,東屋裡傳來幾聲唐海寬和蔣建平的勸架聲,打砸東西的動靜便沒有了。
再接下來,那屋裡便隻剩王翠英哭嚎的聲音。
初夏聽不清她哭嚎的時候在嚷什麼,但肯定少不了罵蘇韻的。
再過上一陣,王翠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夜慢慢又歸於寧靜,然後唐海寬他們從東屋裡出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往北屋裡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往西屋裡去。
等唐海寬和吳雪梅打了簾子進屋,初夏問他們:“乾嘛呢?”
吳雪梅道:“韓霆和蘇韻兩口子吵架鬨離婚呢,把屋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給砸了,讓我們誰也彆勸,說明兒就去把手續辦了。我們稍微勸兩句把場麵控製下來,不吵不鬨也不砸了,就回來了。”
初夏又好奇問:“他們倆平時不都不見麵嗎?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唐海寬道:“不知道,就韓霆說了句離婚,其他的兩人什麼都沒再說,說實在的要離婚也不稀奇,他倆結婚這三年,過的什麼日子啊?”
初夏點點頭,沒再往下問了。
她心裡有一些揣測,但又沒細化多想,當然也沒說出來。
大半夜起來折騰這一場,大家都挺累的了,唐海寬和吳雪梅回屋繼續睡覺去,初夏也回自己屋,脫了衣服上床繼續睡覺。
躺下來睡著之前,她忍不住在心裡感歎。
還以為韓霆和蘇韻之間的愛情有多深沉真摯堅不可摧呢。
明明在裡,他們在時代浪潮的起伏中分分合合,因為各種現實因素沒能在一起,但一輩子都是彼此心底的摯愛。
結果現在順利在一起了,卻是這樣的結局。
看來,他們的愛情隻能敵得過悲苦離散,敵不了柴米油鹽。
大約也正因如此,所以裡蘇韻給韓霆的是一生無法忘懷的熱烈燃燒的愛情,而不是給他圓滿的
家庭。
***
次日上午差不多的時間,蘇韻又從東屋裡出來。
而這次她除了背了個小皮包⒛[]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手裡還拎了個硬殼的行李箱,從架勢和臉色上看,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從東屋裡出來了。
她仍然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當然也沒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更沒人多管她和韓霆的閒事。
這一天王翠英在東屋裡也沒有出聲罵。
但在蘇韻快走到二門上的時候,她忽又出來衝二門上喊了一句:“趕緊走!走得遠遠的!禍害我家三年,這輩子彆讓我再看到你!”
蘇韻沒回頭。
拎著行李箱徑直出了二門。
算是給韓霆和她之間留了最後一點體麵。
蘇韻出了二門後,初夏也往前頭去,準備去前麵廚房吃早飯。
她走到二門上,剛好碰上推著自行車進來的林霄函。
林霄函把車停在前院裡,到二門上和正在院子裡忙的唐海寬吳雪梅打上一聲招呼,然後有和初夏一起往前頭廚房裡去。
他是吃過早飯來的,所以便看著初夏吃早飯。
初夏盛好了早飯到外麵桌子上吃,林霄函坐在她對麵,她吃著飯聊閒話問林霄函:“你剛才來的時候,碰到蘇韻了嗎?”
林霄函點頭道:“碰到了,拎著行李箱。”
初夏這便把昨天夜裡韓霆和蘇韻吵架鬨離婚,在房間裡大吵大鬨砸東西的事,小聲說給了林霄函聽。
林霄函揣測了一下問:“突然這麼鬨,是因為……那個男的?”
初夏搖搖頭:“不知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反正鬨得挺大的。”
林霄函:“估計是想給彼此留個體麵吧。”
初夏搖搖頭,長歎一口說:“唉……果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啊……”
林霄函語氣刻薄毫不委婉道:“他們之間那也能叫愛情?不加以控製的原始衝動,滿足最低級的身體需求,叫互相耍流氓差不多。”
反正在林霄函嘴裡,就沒有愛情這種東西。
初夏聽習慣了,自然不跟他掰扯,隻又笑著說:“看來你很懂愛情哦?”
林霄函當然聽得出初夏是在揶揄他,她之前可沒少說他不懂愛情。
於是他便也笑著回了句:“確實沒有你懂,要不你再教教我?”
初夏順話就接:“你都沒有原始衝動和生理需求,我怎麼教你啊……”
最後一個語氣詞“啊”還沒拖完尾音,她的腦子追上了嘴巴,於是立馬打住,衝林霄函牽起嘴角彎眉笑一下,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過,掩住說錯話的尷尬,趕緊端起碗跑回廚房去了。
林霄函:“……”
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唐海寬和吳雪梅從內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