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聽到韓霆說這樣的話,初夏也掀起目光往他看了一眼。

他現在看起來隻有一身的頹廢氣,好像遭受到了生活的巨大打擊而陷入了消沉,對自己的生活與人生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熱情。

韓霆也知道唐家的飯館裡不缺人。

他用自嘲又認命般的語氣說了那麼一句,也就沒再繼續說了。

唐海寬和吳雪梅初夏洗好了菜肉,一起回到廚房裡。

三人一起切菜剁肉切蘿卜絲繼續忙碌。

吳雪梅剁著肉小聲說:“他突然提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啊?他不會這會兒心裡還惦記著咱家夏夏吧?”

唐海寬道:“他這會還敢惦記,我削了他的腦袋!”

他家初夏現在名牌大學畢業,過完年就要去公家機關當乾部了,而韓霆現在不止什麼也沒有,還離過婚,他怎麼還敢惦記的?

說著這話,吳雪梅忽想到了彆的。

她沒再往下接這話,又看向初夏問:“對了,夏夏,你和小林這都已經畢業了,開始考慮這方麵的事沒有?”

初夏手上在切蘿卜絲兒。

聽到這話她頓一下,片刻看向吳雪梅出聲道:“我們才剛畢業,都還沒到單位報到呢,沒……想這個事……”

吳雪梅看著初夏繼續問:“那你和他之間,現在有那方麵的意思嗎?”

初夏心裡不受控製地突突跳兩下,嘴上說:“我暫時沒有,我現在不著急結婚這個事情,工作乾穩定了以後再說吧。”

吳雪梅和唐海寬互看彼此一眼,也沒再往下說這個。

他們又扯了點彆的輕鬆話題,說笑著做好了包包子的餡兒,捏好一個一個圓圓的蘿卜丸子和肉丸子。

中午吃完飯,麵還沒有發好,三個人先把捏好的丸子炸出來。

等晚上麵發好,再把饅頭包子蒸出來,今天一天的事也就算是做完了。

晚上洗漱完準備睡覺,唐海寬先上床暖起了被窩。

吳雪梅坐在寫字桌邊對著鏡子擦雪花膏,擦完了臉,又裡外輕輕搓一搓手。

吳雪梅問唐海寬:“你覺得夏夏和小林之間有沒有那意思啊?”

唐海寬想了想說:“你要是讓我覺得,我還真覺得不出來,夏夏今天不自己說了嘛,她暫時是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吳雪梅上床坐下來又說:“沒有她能一直讓小林來家裡?不把他當外人?看他倆平時的相處,我反正是一直覺得,他倆心裡應該早就有彼此了,隻是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要不是互相有意思的話,兩人之間的感情能一直好到現在嗎?”

唐海寬順著這話想了一下。

他看向吳雪梅疑惑問:“那為什麼夏夏說沒有啊?”

吳雪梅:“跟我們不好意思說唄,或者還不好意思承認。”

唐海寬:“那要不咱們從中撮合撮合,讓他們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吳雪梅想了想,搖頭道:“這還

是算了吧,這種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弄明白吧。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是特彆清楚,萬一弄得尷尬了也不好。”

唐海寬想想覺得也是。

這感情方麵的事外人最不好摻和。

於是他也就不想這個事了,躺下來鬆著聲音道:“說的也是,咱們都老了,現在時代也不一樣了,不懂年輕人之間的事嘍,就由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吳雪梅嗯一聲,關了燈躺下來,和唐海寬又隨便聊上兩句,也便睡著了。

***

第二天是除夕。

冷清了一年的院子裡,今天打一早起就熱鬨了起來。

大家全都不用上班,不用出去奔生活。

西屋裡,蔣冠傑和蔣珊早放寒假回家來了,今天早上起來後兄妹倆就在忙著打掃衛生,貼春聯貼窗花。

東屋韓雷和李蘭帶著兩個孩子,天剛亮便回來了。

韓霆這一天也沒再悶頭在房間裡睡覺,被韓雷進屋叫起來以後,梳洗一番,也帶著韓夢媛韓飛鵬在家裡打掃衛生,貼春聯貼窗花。

在過年的氣氛之中。

甭管去年一年發生了多少糟心崩潰的事情,這一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熱情的笑意。

忙碌之中掃除的好像不止是這一年積落下來的灰塵,更是在驅散過去這一年裡所有的不開心與不如意。

屋裡屋外布置一新,迎接新一年的新氣象。

熱鬨地忙完一天,晚上吃完年夜飯,再看電視晚會守歲。

過了十二點,大人們給家裡的孩子發完壓歲錢,然後拿上提前買好的鞭炮和煙花,又到胡同裡熱熱鬨鬨一起放鞭炮放煙花去。

在胡同裡放煙花的時候,超子和鍋蓋跑過來找韓霆。

三人沒有湊熱鬨去放煙花,隻站在角落裡,看著彆人歡快熱鬨。

仰頭看煙花的時候,超子和鍋蓋一邊一個攬韓霆的肩膀,給他力量也是給他安慰。

鍋蓋出聲說:“霆哥,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超子接著道:“人生就是要經曆起起伏伏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什麼事沒經曆過,這點事算什麼翻不過去的坎。

韓霆看著煙火不斷的夜空深深吸口氣。

他忽然說:“你們說,如果我能早一點明白初夏的心意,早一點看到她身上的好,如果我沒有自以為是地讓她為我受那麼多的委屈,沒有讓她對我失望心寒,我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這是他憋在心裡憋了整整三年的話。

過去這三年,他無數次在心裡設想這種如果。

他也無數次地想要跟初夏說句“對不起”,但從來也沒說出口過。

人生從來就沒有如果,對不起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現實。

超子和鍋蓋看著韓霆輕輕呼口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