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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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裡出來後,蕭逐對長錦說:“我這幾日暫住侯府,辛苦你住在這裡了。”

“不辛苦不辛苦。”長錦撓了撓後腦勺,笑得很憨厚,“若是這會在潯州,我肯定是馬不停蹄的去送鏢,在郎君這裡倒是輕鬆一些。郎君你儘管去,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家的。”

葉覺平擔心蕭逐一人在鄞城無人照應,就將長錦派過來,兩個人好歹能有個照應。

蕭逐一時無言。

他早已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這麼些年,他一個人不照樣過來了。

蕭逐轉身準備朝外走,長錦急匆匆追上來,“郎君,你方才說你住在侯府?距你上次傳信說要接近鎮北侯才過來多久,郎君都住到侯府裡了?”

蕭逐腳步一頓,長錦還在滔滔不絕:“郎君,你是已經有計劃了嗎?郎君放心,不管你有什麼計劃,我都全力支持。”

他眉心微凝,長睫垂下,聲線有些涼:“你覺得我有什麼計劃?”

長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仔細想了想說:“先前見到郎君的回信,似乎是想要通過侯府的二姑娘來拉攏鎮北侯府。所以郎君是已經獲得了二姑娘的信任,才住進了侯府?”

蕭逐輕嗤一聲,卻無法反駁長錦所說的話,因為他說的沒錯,起先他的想法確實是利用薑善寧,但現在,麵對清澈純淨的她,他卻逐漸舍不得沾染她分毫。

“大人先前還頗為擔心,鎮北侯馳騁沙場多年,是個厲害角色,他擔心郎君一人搞不定。”長錦嘖嘖兩聲,“沒想到倒是挺順利,薑二姑娘對郎君很是信任呢。”

蕭逐掀起眼皮,眉眼沉沉壓著,眼光淩厲。

長錦咽了咽口水,哂笑著,莫名覺得周身涼了許多。

“若是她問起來,你便是父母雙亡,想要去投奔親戚卻不為他們所容,窮困潦倒暈在了城門處,是我將你撿了回來。”蕭逐道。

長錦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蕭逐說的“她”是指薑善寧,對於蕭逐編出來的有關他的來曆,長錦連忙表示知曉。

“明日若是起得早,北口那裡有一賣餛飩的老嫗,可以在那裡吃些飯食。”臨走之時,蕭逐腳步停住,告知長錦此事。

“好,郎君我知道了。”長錦點了點頭,心道郎君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沒想到相處起來還是挺平易近人的,一點也沒有那些貴人的架子。

他目送蕭逐離開,關上了院門。

這會天不過剛亮,街頭沒什麼百姓,長街拐角處有一個小攤,架著一口大鍋,不斷冒著熱氣。

鍋後站著一個老婦人,她的頭上裹著一塊布巾,隻露出一張皺紋橫生的臉,手裡拿著一個大勺在鍋裡攪了攪。

蕭逐忽然想到之前薑善寧說她挺喜歡吃這裡的餛飩,但是近幾日起的晚便沒有吃到。

他提步走近,站在攤前,溫聲道:“婆婆,買一份餛飩。”

岑婆婆樂嗬嗬地抬起頭:“小郎君,有幾日沒見到你啦。”

“這幾日有些忙,今日得空便來了。”

她拿了個瓷碗,利索地舀了滿滿一大碗的餛飩,正要遞給蕭逐時,他說道:“勞煩婆婆,今日我想帶回去吃。”

岑婆婆在攤子下找到了食盒,將餛飩裝進去,枯瘦的手拎著食盒:“好,外麵冷,小郎君快帶回去趁熱吃吧。”

“多謝婆婆。”

*

薑善寧一覺睡醒時天已經大亮,她在溫暖的床榻上翻來翻去,手指上的布料蹭在衾被上,她抬起手來看。

手指上蕭逐給她綁的結很鬆散,已經快要掉了。

她索性直接解開,指頭上那一道傷口結了很小的疤,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倒是手裡這一截黑色的布料,薑善寧舉起來,粗糙的衣料劃過她細嫩的皮膚,泛起一陣顫栗。

她將衣料放到引枕旁邊,縮在被子裡不想起身。

不多時,菘藍從外麵進來,“我估摸著姑娘快要醒來,就說進來看看,果真醒了。”

“來得可真快。”薑善寧拉著被子蓋過頭頂,悶在裡麵不願出來。

菘藍無奈:“姑娘,七殿下在院門口候了好半天了。”

“啊?”薑善寧蹭一下坐起來,“殿下什麼時候來的,菘藍你怎麼也不將我叫起來。”

菘藍小聲辯駁:“是七殿下說讓姑娘多睡一會兒,他在外候著便是。”

匆匆梳洗了一番,薑善寧推門出去,外頭薄雪彌漫,聽雪院的院門外站著一個少年,手裡拎著一個食盒捧在身前。

聽到動靜朝她看過來,一雙黑眸鋥亮,眼底帶笑。

薑善寧走過來,眉梢輕抬:“久等了殿下,這麼早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逐輕笑:“沒什麼,今晨回了一趟我的住處,回來時正好看到岑婆婆在賣餛飩,便給阿寧買了一碗回來。”

“餛飩?”薑善寧眼睛一亮,看向他手裡的食盒,肚子不禁咕咕直叫。

“殿下你買了餛飩怎麼也不讓人叫我起來,白白在外麵凍了這麼久。”薑善寧小聲嘀咕,“餛飩會不會都變涼了。”

蕭逐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她到底是擔心他在外麵受凍,還是擔心餛飩在外麵變涼呢。

兩人並肩走進房裡,薑善寧感覺到蕭逐身上的寒冷之氣,定是在外頭站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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