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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融融,寒風卷著落雪在半空中飄揚,鄞城周遭的樹林間發出簌簌的怪響。
城牆起伏綿延,一道身影敏捷地翻過城牆,避開城門處的守衛,輕聲落地。
來人一襲黑衣,烏發束在腦後,麵上戴著一個狼頭麵具,麵具上的兩個小孔中露出一雙幽靜的黑瞳,在雪夜中閃著寒光。
好似一匹狩獵的狼。
蕭逐左右看了眼,確定沒有驚動守衛,沿著官道掠身而去。
時候已晚,官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蕭逐掠身而過,四下裡隻有落雪的沙沙聲和枯枝搖晃的聲響。
大約行了一刻鐘,蕭逐聽到前方傳來說話聲,他目力很好,看到杜雲英的兩個小廝正攙扶著他走。
蕭逐眯了眯眼睛,步子慢了下來,跟在他們後頭。
杜雲英嘴裡罵罵咧咧:“等回了燕城,見到我爹,我定要讓他們好看!”
可能是小廝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杜雲英恨恨道:“不長眼的東西,看不到老子的手受傷了?再敢碰,老子把你的手剁下來喂狗!”
空曠的官道上不斷響起他的咒罵聲,其中一個小廝道:“郎君,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趕快回燕城吧。”
杜雲英兩隻手腕劇痛,渾身幾乎沒了知覺,走得很慢,一聽到小廝竟然敢催促他,眉頭一橫,抬腳踹向小廝的腹部,將人踹在地上。
“什麼東西,跟那侯府的姑娘一樣,敢對我指指點點?!”杜雲英回想起薑善寧對他的輕蔑,頓時怒火中燒。
“那個小娘子,嘴上可真是不饒人,不過她長得那般貌美,等我稟明了我爹,一定要將她娶回去當小妾。”
杜雲英倚在一個小廝身上,回想起薑善寧清麗的臉龐,歎息一聲,這麼好看的小娘子脾氣竟這麼衝,看來以後娶了她得多調教調教了。
又走了一段路,先前被他踹到在地的小廝一直沒有跟上來,杜雲英不耐煩地回頭去看,四下裡空無一人,哪還有小廝的身影。
他以為小廝故意躲起來,火氣上頭不想再找人,正要轉身接著走的時候手臂上的支撐忽然消失。
杜雲英登時回頭,扶著他的小廝也不知所蹤。
他渾身一僵,四麵呼嘯而來的寒風吹得他站立不穩,杜雲英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壯膽:“是何人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他喊了好幾聲,四下裡隻有風聲吹過,靜的出奇。
杜雲英拖著兩條垂下的手臂,連忙沿著官道奔走,然而還沒有走出去一步,他忽然嚎叫一聲,撲倒在地。
杜雲英寒毛豎立,口中嚎叫不停,沒有知覺的雙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大腿。
他的小腿上,赫然釘著一把匕首,狠狠紮在地上,讓他動彈不了!
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杜雲英抬頭,看不到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他麵上覆著一張狼頭麵具,和那一雙幽冷的眼眸。
“七……七殿下?!”
他爹不是說七皇子自小在深宮裡,性格孤僻,任誰都可以欺負嗎。他爹可沒說七皇子是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人啊!
杜雲英坐在地上,小腿上的鮮血緩緩淌出,蕭逐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他的腿被釘在地上,跑也跑不了,連忙求饒:“殿下,殿下!有話好好說,您,您彆動手,彆動手,能先把刀拔了嗎……”
蕭逐麵具下的臉上毫無表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拚命掙紮的男子,忽地勾了勾唇角,俯身迅速拔出杜雲英腿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