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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夫人也聽聞過此人,由於杜詹的縱容溺愛,朔州十五城的百姓都對杜雲英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且避之不及。
她一聽到昨夜燈會上寧寧遇到了此人,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擔心地詢問:“昨夜出去可有帶護衛?”
薑善寧咬了咬下唇:“沒有帶……但是我也沒出什麼事嘛,多虧了七殿下呢。阿娘你們不用擔憂。”
“你阿娘擔心也並非多此一舉。”薑從沉吟道:“平日出去時將府裡的護衛帶上,不止能保護你,還有北狄人近些時日蠢蠢欲動,前兩日更是襲擊了我軍軍營,我將高淮派回去處理此事了。”
“阿爹阿娘,我知道了。”薑善寧乖乖答應,她想起來前世的時候,北狄人三番兩次在朔州十五城中流竄作亂,阿爹為此廢了不少功夫。
但是這輩子,從她開始接近蕭逐,和蕭逐的關係越來越親近時,今生的軌跡便和前世有所不同了。
所以她不能全部依賴前世的記憶來判斷今生的事情走向。
不過以防萬一,帶上幾個護衛也沒什麼壞處。
“侯爺,看來敲打州牧一事,得儘快去了。前幾年他的五十整壽宴席上,他還想跟我們侯府結成姻親。”
薑夫人提起來這事就覺得嫌惡,“他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什麼德行他自己不知道啊,想娶寧寧,也不看他配不配。侯爺,事不宜遲,今日你就去跟州牧說清楚。”
薑從連連點頭:“好好,就依夫人的,一會兒吃了飯我就去快馬前去燕城。”
“阿爹要去燕城找州牧?就為了昨夜的事?”薑善寧覺得沒必要,侯府在鄞城,州牧府在燕城,前世一直到他們回京,侯府跟州牧府都是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她說道:“其實昨夜也沒什麼大事,阿爹不必為了此事跟州牧撕開臉皮。”
薑從渾厚的笑了幾聲:“不光是為了此事,還有七殿下。”
“七殿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薑從與薑夫人對視一眼,緩緩解釋道:“州牧跟李皇後有些淵源,我得去敲打他幾句,否則不出一月,陛下都知道我們鎮北侯府收留七皇子的事情了。”
州牧是皇後的人,那看來昨夜杜雲英來到鄞城一定並非偶然,州牧在燕城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為了監視蕭逐,讓自己兒子前來探探究竟。
薑善寧沉思了一會兒,看來朝中局勢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這輩子,她和鎮北侯府,還能全身而退嗎。
從聆春院出來後,薑從縱馬去了燕城,薑善寧手裡一直攥著手爐,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
走到聽雪院和隔壁客院的交界處,有一條幽靜的小徑,蕭逐正立在那裡。
他穿著玄色的大氅,這次穿的不是薑善寧的那件了,而是符合他身量的一件大氅,側身立在那,厚重的大氅也掩不住蕭逐寬闊挺拔的脊背。
十八九歲的年紀正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他回眸看來時,薑善寧站在原地愣了愣,風雪模糊了他的眉眼,但依舊能看出他氣勢凜然。
這些時日,她與蕭逐相處時,蕭逐雖然話不多,卻總是溫和有禮。
隻有偶然的那幾個片刻,會讓她覺得眼前的蕭逐跟前世的他有那麼一瞬的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