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著隻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小動作,在進球後悄悄為自己慶賀。
裴忱肯定看不懂她在做什麼。
孟思維一連進了好幾個球,最後一顆小石子在路邊台階上撞了一下,忽然反彈到男人的腳邊。
孟思維立馬端正起來。
她結束這場隻有自己知道的遊戲,繼續往前走著。
裴忱看向自己腳邊的小石子。
他眼前回想起多年前,球場上,那個一身球服,低馬尾,眼神堅定,矯健而輕盈,仿佛永遠有用不完的活力與能量的少女。
“你沒有走體育特長嗎?”他忽然問。
孟思維頓了一下。
“……”
裴忱好像看出她剛剛在乾什麼了。
孟思維有一種搞小動作被抓包的尷尬感,然後努了努嘴,答“沒有。”
“集訓太貴了,我家那時拿不出那麼多錢。”
而且當時不是一心想著要考你上的大嗎,大又不收旱地冰球特長生。她在心裡默默補充。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值班室裡的保安打著困倦的盹兒,孟思維刷開小區門,跟裴忱一起進去。
她一邊進門一邊說“不過現在也不賴,當警察不也算發揮我的體育特長了麼。”
“我前兩天還在街上捉了個小偷。”
裴忱點點頭。
“你刑偵的考試過了嗎?”他又問。
孟思維“不知道,結果還沒出來,今年好像要慢一點兒。”
“放心,我肯定不會申請和你對接的。”她想起上次裴忱跟她說過的不適合,帶笑說。
裴忱默了默。
“你媽媽同意嗎?”他望著孟思維的後腦。
孟思維“一開始當然不同意,後來也拗不過我,就不管了。”
裴忱“其他人呢?”
“什麼其他人?”孟思維開著樓底門,“其他人乾嘛管我那麼多。”
裴忱想著什麼,眸色微暗,啟唇“盛星博。”
孟思維噌地回頭。
她震驚中帶著警惕,再次想起今晚裴忱站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孟思維鼓了鼓腮,幾分不悅。
“那是前男友。”
“他有什麼理由管我。”
“還有你,裴檢,”孟思維一邊按電梯一邊說,“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是好意,畢竟那邊你也挺熟,但我聽了真的挺難過的。”
裴忱“對不起。”
孟思維哼唧一聲。不再跟裴忱計較下去。
然後她覺得有些事情自己可能還是需要稍微解釋一下“我跟盛星博已經分了,你下回如果見了我媽可彆跟她提起什麼,容易誤會。”
就連你她都誤會了。孟思維又在心裡默默補充。
裴忱答應“好。”
然後似乎是為了撇開什麼更容易引起誤會的嫌疑,孟思維“反正現在長輩操心的都是這些。總覺得到了二十四二十五了就該開始準備結婚生孩子了。”
“就好像隻要想結婚,就能馬上冒出一個哪哪兒都合適還跟你兩情相悅的人一樣。”
“不說兩情相悅,就算是單方麵的喜歡都沒有那麼簡單,你說是吧。”
裴忱應著“是。”
孟思維想起那些經常兩口子鬨離婚鬨到驚動警察的,搖頭“所以情感問題,咱們為人民服務的也無解。”
她把鑰匙插進鎖孔,試圖旋轉鑰匙開門,可是今天不知是鑰匙的問題,還是鎖芯裡有什麼卡住了,孟思維一時竟然沒有轉動鑰匙。
她低頭檢查看到自己拿的是家裡門的鑰匙“是這個呀。”
孟思維繼續又試了兩次也不行,她不敢太用力,怕把鑰匙擰斷在鎖芯裡。
於是她微微往後退了一些,讓出空間。
裴忱會意接過孟思維的位置。
孟思維歪頭問“能打開嗎?”
裴忱捏著那顆鑰匙,很神奇,他輕輕一擰,孟思維聽到鎖開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孟思維嘴裡不解地念著,推開門。
她低頭換鞋。
裴忱站在身後,麵對孟思維換鞋時,微微趴下去的腦袋。
她依舊紮著低馬尾,隻是當年的球服,換成了現在藍色的警服。
“孟思維。”他忽地開口。
孟思維猝不及防地抬頭“嗯?”
裴忱看著她,他眸色很深,像是染上了這一路濃稠到化不開的夜色。
孟思維對著這個眼神微怔。
空氣沉靜流動。
“如果我說,”裴忱終於一字一字,跟她開口,
“我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