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在她頭頂,再一次極為酸澀地說。
孟思維忽然更想哭:“你乾嘛又跟我說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
裴忱感受到孟思維的鼻音,那一刻,胸口的酸脹綿延,疼痛頓入四肢百骸。
有人像她,從來不會怯於去往前追尋自己想要的,堅定且勇敢,似乎從不在乎結果,
而也有的人,看似冷漠而孤獨,實則膽怯懦弱到極點。
直到他終於遇見一個人。
那個人永遠義無反顧地朝他奔過來,任過程中摔倒多少次,她依舊朝他奔過來。
可他依舊怯懦如斯,任憑防線早已潰不成軍,隻小心翼翼留下兩個字。
不用跟我一樣,考你能夠上的,我會等你。
可惜他沒有等到她。
他再也沒有等到她。
他以為這一次,像從前一樣,又有人,就這麼不要他。
直到今天。
裴忱開始吻孟思維的眉眼,鼻尖,嘴唇,好像要把之前落下的都補上來。
孟思維閉了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眼淚落下來,然後被悉數吻乾。
“裴忱。”孟思維忽地開口。
裴忱掌心托著她側臉,兩人額頭輕輕相抵。
“嗯。”他輕聲應她。
孟思維眼尾泛著紅,開口的時候,嗓音聽起來鄭重而澀:“我也,隻要你。”
像他跟她說過的那樣。
即便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要你,我也依然要你。
我知道你所有的情意,從那個時候開始。
你不用再這樣歉疚與懊悔,因為那年夏天夜晚的月亮告訴過我,星星告訴過我,風也告訴過我。
...................
一夜抵死的溫柔與交融,孟思維第二天醒的時候差點遲到。
裴忱上班時間向來比早八的她晚一個小時,開車把她送到中寧分局。
隊裡同事都知道孟思維昨天請假打她那房子的官司去了,一來就紛紛問她判決出來了嗎,結果如何。
孟思維一一笑著告訴他們判決結果。
“真打贏了?”向正飛顯得有些不相信。
普通人跟資本開發商掰腕子,竟然真的能成功。
孟思維開心點頭:“嗯。”
“不過找了個律師。”
向正飛:“厲害啊。”
“你自己找的律師嗎?”
孟思維有些靦腆,還是說:“裴忱找的,他大學同學,過來幫個忙。”
向正飛一聽瞬間了然的樣子:“裴檢的大學同學,那這案子能贏很正常了。”
孟思維:“那也得是我們這邊前期準備充足好吧。”
高勇在一旁聽得笑了笑,端著水杯走過來,插話道:“裴檢調過來也有一年多了吧。”
“你們也……合租了一年多了,”高勇瞧著孟思維,“還沒有打算下一步?”
孟思維:“……”
她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高勇的話提醒到她。
裴忱的確調來一年多了。
隨著這個時間點的靠近,孟思維才想起,他們的生日,最近好像也快到了。
孟思維撥弄桌上的一支筆。
裴忱是為了她才調來的。
主動申請調到c市,調來公訴。
不是c市和公訴不好,是他明明曾經,在旁人眼裡前途那麼好。
他是無論在哪個地方都能發光的人,可是誰不希望在更好的地方。
孟思維放下筆,低頭看了看手機日曆。
離他們生日還有將近兩個星期。
跟男朋友同一天生日,孟思維每次想起都會因為這奇妙的緣分唇角上揚。
向正飛敲了敲孟思維麵前桌子:“走,彆看了,勇哥讓把這送檢察院去。”
孟思維立馬抬頭。
麵前是一份之前有點問題退回來的案卷,現在弄好了要重新送回去。
向正飛一條腿坐在孟思維麵前的桌子上,看見她抬頭時上揚的唇角。
向正飛抱手,吊兒郎當地湊近,小聲:“去見男朋友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