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給他帶了水,放個小保溫壺裡溫著,身後還背了個大背包,程樂問他是什麼,他說是一些必需品。
程樂想幫他提,被他連忙拒絕了。
直到上了山,程樂在一眾或站或蹲的人中,坐著小馬紮。
他才知道,劉清說的“必需品”是什麼。
黎又陽今天心情莫名的不好,一直臭著臉。
程樂捧著保溫壺蓋喝水,仰視著黎又陽,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道:“哥哥,要不要喝水?”
黎又陽瞥了他一眼,“不用了。”
“好吧。”程樂挪開屁股,又邀請他,“那哥哥坐。”
黎又陽的目光往他旁邊一挪,沒說什麼。
程樂以為他不會坐,結果身邊一沉。
程樂:“……”水可以喝,讓他坐真就隻是說說。
然而沒等坐幾秒,又有一個小馬紮默默遞了過來,程樂一愣,看見了劉清的笑臉,“哥,兩個人坐一個凳子多擠啊,我還拿了個。”
程樂伸出手想去接。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拽住他的胳膊。
黎又陽衝著劉清挑眉道:“不擠,留著你坐吧。”
劉清微怔,賠笑:“我還好,不要累到你們,您拿著吧。”
黎又陽沒有接。
劉清遞馬紮的手僵持了片刻,然後尷尬地縮回去。
程樂不忍心,再者兩人坐一張馬紮確實也不舒服,還是伸手接了過去,他察覺到氣氛不太對,解圍道:“沒關係,我坐好了。”
幾乎在他開口的瞬間,黎又陽臉上最後一點表情也消失了。
他木著臉,接下來的半小時,無論程樂怎麼搭話,他都很冷淡。
程樂表示:這也太難哄了吧!
女人的心,海底的針。
黎又陽的心是浪,時隱時現,拍一拍就沒
了!
費勁地看完落日後,水喝多的程樂憋不住了。
他再次向黎又陽示好:“一起去廁所嗎?”
黎又陽冷著臉:“不去。”
程樂:“……”唉。
廁所和他們下山坐纜車的路徑不是一條,需要走不短的路,程樂本意是想叫黎又陽陪著,他不去,那沒辦法了。
攝影師還沒收工,需要跟著他。
程樂一動,劉清也要跟著去。
“我的職責就是照顧你,哥,我陪你一起。”
程樂心想,這怎麼照顧?幫他把著嗎?
他還沒開口拒絕,另一旁的黎又陽站到他身邊,臉還是臭著,冷聲道:“我去。”
程樂當機立斷,“他陪我就好,小劉,你留下吧。”
助理怎麼比得上大腿!
他們兩個加上一個攝影師,朝廁所的方向走。
雖說山上大都修繕了台階,但越往上越陡峭,他們剛剛在最頂層,往下走時,有種令人腿發軟的眩暈。
程樂不恐高,但是他腿軟了。
而後一個沒留神,踩空了一登,腳腕劇痛。
他下意識拽住黎又陽的胳膊,就差整條都揣懷裡,有點害怕道:“不會摔下去吧?”
黎又陽沒抽開手,帶著點戲弄,“每年都有人爬山從山上掉下去的新聞,你說呢?”
確實,他們下山也沒任何安全措施,台階又滑,真掉下去,怕不是要摔個遍體鱗傷。
程樂馬上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就借你胳膊一用,”他一本正經道,“等會還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黎又陽臭了一晚上的臉,此刻居然緩和了許多。
他沒說什麼。
兩人龜速下台階,速度稍微快一點,程樂就拽緊他。
終於,在半小時後,兩人到達了廁所。
攝影師擦擦汗,他就沒這麼累過。
程樂進去上廁所,黎又陽停頓片刻,也跟了進去,留下攝影師。
在他們進去不久,攝影師來了電話,他看著兩人應該沒那麼快出來,跑去了個犄角旮旯接聽。
一分鐘後,程樂和黎又陽洗完手出來,對著空蕩的廁所門。
程樂道:“我們倆這是……被扔下了?”
黎又陽皺眉:“不會。”
他拿起手機,給攝影師打過去,卻發現對方是占線狀態,沉默須臾,冷
靜道:“可能有事走了沒來得及說,我們先回去吧。”
此時此刻,程樂無比慶幸,他把黎又陽叫了出來。
如果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肯定會迷路,也保持不了理智。
黎又陽滑動手機,又說:“導演組他們先下去了,山上隻剩咱倆了。”
程樂手心出了點冷汗,他強作鎮定,道:“那我們也下去?”
“你好像很害怕,”黎又陽皺眉,直視著他,“我認識路,你不要慌。”
“好,”程樂低下頭,小聲說,“哥哥,其實我的腳崴了,但我還能走路,你彆……你彆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