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鬥嘴嗎?(1 / 2)

程樂的臉在夜色中煞白,尖俏的下巴一瞬間竟給了人一樣消瘦的錯覺。

他垂眸,顫抖的睫毛都透著絲絲可憐。

黎又陽意識到不對勁,他眉毛皺更緊,英俊的臉上有些不易察覺的緊繃,半晌,才覺得很荒唐一樣開口:“我怎麼會丟下你?”

程樂恍然,他忙說:“哈哈,我,我開玩笑的,那哥哥走慢一點好不好?彆讓我跟不上。”

口中說是玩笑,但剛剛的語氣,半點也不像玩笑話。

入夜後,山頂的遊客很少,半天看不見一個人影。

程樂有點慌,他等著黎又陽先走。

黎又陽長腿一邁,背對著他——緊接著便蹲了下來。

程樂一愣。

黎又陽淡淡的聲音響起,“離坐纜車的地方還有段路,你上來。”

拜托,照顧彆人的時候,態度能不能柔和點?

程樂一邊默默吐槽,一邊有絲絲感動。

可是他躊躇著,遲遲沒動。

黎又陽漸漸不耐煩了,比剛才還不溫柔,“快點。”

明明沒多大起伏的語氣,程樂愣是一個激靈,忙爬了上去。

他趴到黎又陽的背上,發覺他的背部其實是很寬闊的。黎又陽今年二十二,猶帶著點少年的影子,因此看他時,總覺得是有點瘦瘦的高挑。

但是沒有,他手臂上肌肉的線條也很結實。

兩人穿得沒上次厚,相貼的地方久了,有熱乎乎的體溫滲透進來。

山上的台階有點狹窄,黎又陽身體突然一晃,程樂忙摟住他的脖子。

脖子裡的皮膚就更熱了,他甚至有被燙到的錯覺,觸電般縮回手。

走過去一段長長的路,程樂發現黎又陽還麵不改色心不跳,莫名佩服他的體力。

他輕輕道:“謝謝你。”

此刻似乎格外適合煽情,黎又陽耳朵尖紅了一下,他抿唇,一句“不客氣”還沒說出口。

“哥哥,”程樂又開口,“你這樣,突然讓我想起來……”

黎又陽道:“什麼?”

程樂認真說:“你好像挑山工啊。”

黎又陽:“……”

黎又陽停頓片刻,繼續走,隻是聲音冷硬許多,“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程樂:“……”

開個玩笑而已!

再說,挑山工怎麼了?他以前爬山的時候累個半死,就看這些挑山工最威風,人家一個吊打一群人的體力好吧?

程樂閉嘴保平安。

山頂上是沒燈的,程樂在背上給黎又陽打光,黎又陽才走得順暢。

沉默中,黎又陽忽然問道:“上次你是怕軟體動物,這次又怕什麼?”

程樂驀地被戳破,嘴硬道:“我沒害怕……”

“沒害怕?那為什麼不要讓我丟下你?”黎又陽猜測,“你是怕黑?”

風還是有點猛的,黎又陽又晃了一下,程樂嚇一跳,徹底摟住他的脖子,實話實說:“我不怕黑,我隻是單純害怕‘被人丟下’這種事情。”

他悶悶道:“好了,你笑我吧。”

黎又陽聞言,果真笑了一下。

這還是程樂第一次聽見他笑。

他一時忘了被嘲笑這件事情,新奇極了,可惜他把頭伸過去,隻能看見黎又陽線條完美的側臉,嘴角的弧度也已經平下去。

黎又陽冷酷道:“你怎麼什麼都怕?”

程樂深吸了口氣,警告自己不要暴躁。

兩人走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

“你們兩個怎麼走這麼快!等等我!”

是攝影師。

黎又陽帶著程樂回頭,兩人一上一下的看著攝影師,程樂道:“你剛剛乾嘛去了?”

攝影師非常敬業,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後,第一時間還是扛起攝像機,在兩人的麵前拍。

程樂:“……”好家夥。

他喘氣道:“我就打個電話,回頭你倆就不見了。”

再追究已沒有意義,黎又陽果斷道:“天越來越黑了,我們得抓緊回去。”

又加入一個人,程樂那種和黎又陽相依為命、孤立無援的感覺才淡去。

對著鏡頭,他就不太好意思讓黎又陽繼續背下去了,扭了扭屁股,黎又陽再次不耐煩,他托起他的腿往上一顛,冷聲道:“你想挨摔?”

程樂瞬間老實了。

攝像機還對著他們,程樂對攝影師認真道:“哥,商量個事。”

攝影師疑問臉。

“你下班吧,舉著個攝像機多累啊,”程樂苦口婆心,“這段也彆給導演了,我不會揭發你早退的事情。”

攝影師:“……”

還得謝謝他唄。

攝影師冷酷地拒絕了程樂的提議。

程樂哭喪著臉,他一個男人被背著下山,也太挫了。

攝影師一直拍到他們坐上節目組的車回去。

導演還算有良心,雖說走了,但是給他們留了車,程樂直接是被黎又陽橫抱著扔進去的。

“扔”這個字,非常有靈性。

程樂刹那間有種摔了個屁股蹲兒的錯覺,他甚至被車墊彈起來一下,然後頭就磕到了車頂上。

他眼淚汪汪地捂住頭,看向黎又陽。

黎又陽一愣,伸手似乎想替他揉揉,而後便頓住。

程樂比剛才還可憐,他眼眶紅了一圈,吸吸鼻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

“抱歉,”黎又陽這次是真的懷有愧意,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腳怎麼樣了?脫鞋看看。”

程樂聞言,立馬把鞋脫了下來。

他一邊裝可憐,一邊心想:早知道昨天不洗腳了。

黎又陽卻隻是看,並沒有上手碰,保持了個紳士距離——程樂的腳線條均勻,胖瘦合適,因為常年不見光,白得幾乎發光。

好像手指輕輕一揉,就能揉出片紅。

而在他白皙的腳背往上,腳踝處已經腫似饅頭。

程樂委屈巴巴,“還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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