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才為什麼那麼扔我!
黎又陽沉默片刻,讓司機停車。
程樂心中一緊——不是吧不是吧,嫌他太嬌氣要把他扔下車?
結果黎又陽自己出去了。
黎又陽走時,跟他說:“等著。”
程樂翹著豬蹄似的腳,看著他往一個小賣鋪走,片刻後,又返身回來。程樂眯著眼,發現他手裡握著一根——雪糕??
程樂終於被他氣到了。
這什麼人呐,同伴負傷了,還有心思去吃雪糕,令人發指,令人發指!
然而黎又陽坐進車裡,下一秒就把雪糕貼到了程樂的腳踝上,並對司機說:“勞煩您往醫院走一趟。”
程樂的腳被冰得一縮。
黎又陽終究還是上了手,他指腹是程樂滑膩的肌膚,但沒敢太用力,隻是虛虛托著。
程樂難得有點不自在,他舔舔唇,眼神正視前方。
然後他看到了攝影師又舉起來的攝像機。
程樂:“……”剛剛不是關了嗎。
*
從醫院出來時,
差不多要晚上十點。
黎又陽全程當陪護,還送程樂回了房間。
周卉安立馬迎了上來,一番詢問後,表達了對他的同情,然後幫他進行了洗漱活動。
程樂發現,他們說是休息日,實際上也沒休息多長時間,他更是因為上個廁所而痛失許多,悲催,實在悲催。
他直到睡前,都沒想起來他忘記了個人。
當第二天清晨,程樂被劉清從被窩裡叫醒,他迷迷糊糊:“珍姐呢?”
珍姐就是他們的化妝師,一般都是她來敲門。
劉清歎氣:“哥,你現在有助理了,就不用麻煩她了。”
程樂清醒了點。
他看見劉清眼底下掛了黑眼圈,問:“你昨晚偷地瓜去了?”
劉清幽怨道:“因為我昨晚等你消息等到大半夜啊哥。”
程樂:“……?!”
他忙拿出手機來看,發現劉清確實給他發了很多消息,但是他都沒看見。
他不好意思道:“還沒適應有助理的生活。”
劉清倒沒有怪他的意思,他現在滿心都是程樂的睡顏。
太可了!
早晨例行公事進行直播。
剛一坐下,直播間裡湧進來比平時多兩倍不止的觀眾,畫麵甚至卡了一下。
[嗷嗷嗷終於開始了!昨天吃糖吃到暈過去。]
[嗬嗬。]
[黎又陽呢?又陽老攻我愛你!]
[我們家老任呢?]
程樂正擺廚具,就見劉清身體緊繃看著手機,他帶著收音麥,不方便說話,隻能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劉清湊近他,“昨晚,咱家粉絲和任洋卓的粉絲撕起來了,現在彈幕倒是還行,風平浪靜。”
就是不知道這種平靜能維持到幾時。
程樂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沒想到劉清這麼敬業。
他肅然起敬。
果然,根本沒多久,彈幕就撕起來了。
劉清給程樂當人工播報器,看得出很緊張,“一個網友說:‘程樂連個像樣的作品都拿不出來,憑什麼跟影帝撕逼,靠炒cp嗎’。
“咱家粉絲回懟:‘他不是沒作品,隻不過你沒看過而已,無知就彆拿出來秀了好嗎’。
“影帝粉絲也很剛:‘十八線也敢說有作品,笑掉人大牙了’。
“咱們家粉絲說:‘牙笑掉正好,省得出門再讓人一拳捶掉’。”
程樂:“…………”
程樂用氣聲:“好了,閉嘴。”
劉清是閉嘴了,然而彈幕上的戰爭還在繼續。
晨起例行公事結束,程樂和劉清肩並肩研究這事怎麼來的。
劉清給他找了些賬號,指著:“才開始是這個大營銷號發了截圖,他第一次發的時候,態度還是比較中肯的,但是任影帝的粉絲太凶殘了,他見有熱度,就編輯了一下,換成一些比較有引導性的,對你不利的話。”
程樂一看,還真是。
劉清繼續道:“這些就是飯圈裡的內部爭鬥了,不怎麼吸引路人,所以倒還好,就是怕你下一次上熱搜,任影帝的粉絲攻擊你,敗壞路人緣。”
程樂對飯圈不是很了解,他發現劉清很熟,於是問:“那怎麼辦?”
“通常情況下,是買水軍刷一刷……”
劉清話還沒說完,就見導演貓著腰過來了。
程樂換上笑臉,“有什麼事嗎導演?”
導演對他的態度不同以往,多了些尊重——他們這個圈子裡,誰紅誰是大爺,一向如此,倒不能怪導演勢利眼。
“小樂啊,”導演說,“咱們節目組昨天把看日出的特輯發出去了,剪輯師把任老師跟你借衣服那段剪進去了……”
程樂保持微笑,沒有說話。
不過他嘴角的弧度下降了一毫米。
“我沒想讓他剪的,之前已經訓過他了,”導演歎氣,“不過都發出去了,現在誰也沒辦法,我們是這麼想的,今天把你和任老師分一組,你好好跟他道個歉,怎麼樣?”
程樂的笑容緩緩下線。
他們聊得太專注,沒看見另一位當事人也已經過來,就在走廊邊站著。
程樂問:“為什麼?”
導演也是無奈:“現在的情況肯定是對你不利的,你道個歉,對大家來說都好,對你也好,你說是不是?”
這話的意思就是,程樂和任洋卓碰上,程樂毫無勝算,他們當然會舍小保大。
“是這樣嗎?”程樂低頭,像在思考,“要我跟他道歉啊……”
導演點頭。
“單針對這件事,”程樂抬起頭,霎時間和對麵的任洋卓對上視線,他神色無辜,“我沒有錯,我永遠也不會道歉。”
任洋卓心猛地一跳。
緊接而來是被人駁麵子的羞惱。
程樂的眼神也透著個信息:要他低頭?想都彆想。:,,.